“笑夠了沒?”
永安的聲音,把她生生從回憶中凍了出來。
阿蓴縮在傘裏,緩了好一陣,還是冷得忍不住抖了幾下。
她又問一遍,“永安,我如何才能見夫君?”
話未完,永安便擺手。
“別說話,他們來了。”
永安將指放在唇前,轉動素傘,剔透的藍色符文散開,連成一個巨大的結界。
蒼茫的幽冥花在她腳下綻放,一疊一疊,堆積若浪潮。
結界剛成型,門就被推開了。
阿蓴激動地扭頭看去。
一方青巾,男子的臉出現在門後。
化成灰她都不會忘記的臉。
遠山眉清泉眼。
秦念!
阿蓴激動地撲過去,卻被永安拉回。
“等等。”
永安抓住她,冰冷的指,清冷入骨。
秦念的身後又跟進一個人,是個小廝,秦府裏最機靈的小廝,九河。
阿蓴認得他,她出嫁那日,便是九河領人前來抬花轎的。
“少爺。”
九河發話,有些猶豫道,“咱們,咱們換一家農家住宿吧。”
“不,這裏挺好的。”
秦念發話,儒雅笑了,臉色卻有些說不上的憔悴,“去問問,主人家可在。”
這話仿若驚雷,將阿蓴幾乎釘在了地上。
秦念目不斜視的穿過她的魂魄,“主人家?”
夫君?
阿蓴想伸手去拉他,卻猛地觸到陽光,燙地縮了回來。
收手,手背上被化掉了一層,疼痛入骨。
她怔怔的看著他走進陳舊的屋,不用想,哪裏早就積了一層灰。
秦家並非大富大貴之家,卻也頗有資產,允了她父親一筆禮金。
可父親好賭,怎麼也改變不了,最後竟然因為欠債,不知逃去了哪裏。
這個家,早已不成家。
“少爺,這房舍似乎荒廢了,您看怎麼辦?”
九河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會?
阿蓴愣愣地看著,秦念他,不記得這裏了嗎?
她從這裏出嫁,九河呢,九河也不記得了嗎?
怎麼可能!
“既然這屋子早已荒廢,就將就著歇歇腳吧。”
秦念輕歎,坐於桃樹下的石椅上,吩咐道,“九河,去看看這裏可有什麼井,舀些水來。”
阿蓴看著他,幾日不見,他的麵容清冷,下巴上有了細微的胡子,略顯邋遢。
他此刻坐在阿蓴邊上,卻完全看不見她。
咫尺天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蓴一把拽住永安,少女的黑眸像是萬年的寒泉,波瀾不驚,看著她。
“會稽秦念,其妻秦何氏因病歿於七日前。秦念大悲,哭暈於其妻墓前,大病,昏迷五日,醒時不複記憶。”
永安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阿蓴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怎麼會,怎麼會?
她的夫君,怎麼可以忘記她?
“夫君!夫君你看看我啊,夫君!”
她放開永安,撲到秦念的麵前,“夫君,你快瞧瞧我,我是阿蓴啊,何阿蓴啊!”
陰陽相隔,她的手穿過他的身體,卻始終無法觸碰到他。
桃花落,桃花開,桃下人去不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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