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婉兒你忍一忍,快快快!”
太子妃撲在床邊,哭得麵無人色。
一旁身負武藝的靜然連忙奪門而出,匆匆去尋阿朵,而剩下的一眾下人,皆是麵色俱變,不明所以地怔在原地!
原因無他,隻因美貌溫婉的張良娣,竟突地開始七竅流血!
“疼,阿瑤婉兒疼”
張良娣氣息奄奄,落下來的淚水卻是殷紅的鮮血。
太子妃心如刀絞,緊緊抓住她的雙手,哭道,“婉兒,我在,我在這兒!”
話音剛落,便見張良娣七竅之中開始流出了白色!
那白色起先是極少,極細,越到後麵卻越是多,越是急。與此同時,張良娣開始哭叫了起來!
她應是極疼,疼得抽搐翻滾,縱聲尖叫!太子妃隻是一個失神,便被她掙脫而出,從床上滾落到了地上!
一眾奴仆嚇得驚叫連連,一個個遠遠逃開,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扶一把。太子妃頭暈目眩,心如死灰地緊跟著撲在翻滾的張良娣身上。
“婉兒,婉兒”
然而,除了呼喚愛人的名字,她什麼也做不了!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醜陋惡心的白蛆你推我擠地爬出婉兒的七竅,眼睜睜地看著婉兒漂亮的眼眶被翻滾的蟲子啃噬殆盡,眼睜睜地看著婉兒的氣息越來越弱
張良娣婉兒卻努力地朝太子妃的方向轉過腦袋,用盡全力地張開了嘴。她似有話要說,卻不料嘴一張便湧出一堆白蛆,說一句便帶出幾塊血肉。遠遠看去,眾人隻覺得原本美貌如花的張良娣,正一口又一口瘋狂地嘔著蛆蟲!
太子妃無能為力地將耳朵湊近她的嘴邊,伴隨著歡快滾動的蟲子,她總算聽清了婉兒的話語。
她說,“殺,殺了我”
機關算盡,鬥了半生,卻不料隻是一個回眸,便失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她顫抖地拔下發間的碧玉簪,緊緊盯著已然模糊的容顏,然後丹唇輕啟,竟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哼了起來:
“未語先垂淚滴盡相思血魂欲斷,情難絕!”
話音才落,隻見她雙眼一閉,猛地將簪子一下插進了張良娣的咽喉!
肥碩滾圓的白蛆還在歡騰,它們馱著血塊器髒穿梭於皮肉骨髓之間,推推攘攘,摩肩接踵。而溫良柔美的張良娣,卻在那倏然抽搐之後永遠地停了下來
太子妃眼淚已幹,喉嚨已啞,頹然癱在地上。
直到,拉著阿朵的靜然飛身闖入!
“還我婉兒來!”她幾乎在瞬間彈跳而起,目眥欲裂地揪住阿朵的衣領,泣血一般地叫嚷!
阿朵也被房中的情景震在當場,她下意識搖了搖頭,道,“不,這不可能啊!明明是”
同一時刻的後山小徑,蘇幕遮一把拉住了阿四的右手,急道,“你的手上怎麼有血,傷到哪兒了?”
阿四一怔,抬手看了看指尖幹涸的血漬,笑道,“啊,這,這不是我的血。”
說著,她抬手一抹,將手指抹幹淨,道,“今早張良娣被琴弦割傷了手指,又去幫阿朵撿簪子,誰知那簪子一端尖細異常,其上還按了倒鉤,直接將張良娣的手指割了個更大的口子,真不知道這阿朵安的是什麼心!”
寒風忽急,吹亂了阿四的三千煩惱青絲,也吹得太子行宮不得安寧。
這就好似一顆石子掉入了暗湧不停的大海。
一切,都僅僅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