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瑤渾身一震,繼而眯了眯雙眼,一字一頓道,“阿四,你敢!”
“你敢用潘寧的死來算計我,我又有何不敢?”阿四冷聲一笑,道,“你真以為我之前在跟你說笑?我之所以不動,是因為可憐你。可憐你堂堂名門千金,卻得不到所愛之人。可憐你堂堂一國太子妃,卻隻能對著一支碧玉簪以解相思之苦。”
莊瑤的臉色越來越黑,阿四卻越笑越開心,同情不已地看著她道,“用盡手段,華妝扮笑,得來的卻根本不是你想要的。唉,可憐啊可憐”
“夠了!”莊瑤額頭青筋直爆,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來,“潘寧之死,算是一個忠告。阿四,你要記住。隻要本宮點點頭,你便可以隨時去死,而且是——死!無!全!屍!”
“好!”阿四抬眸一笑,眼中卻隻有森森寒意,道,“那我們便來賭一賭,看是我這賤民先死,還是你的醜事先揚?”
說完,她再不願多待,轉身拂袖而去!
“忘了提醒太子妃娘娘,阿四賤民一條,便是死,也定然要拖一個墊背的!”
夜風不大,話音徘徊良久才緩緩消失在空氣中。而莊瑤直到阿四的身影和聲音消失不見,這才再也堅持不住地臉色雪白,腿一彎,軟到在地!
“靜然,你說,她會不會,會不會”莊瑤朝那從夜影中走出的勁裝女子,喃喃不停。
那被叫做靜然的女子歎息一聲,上前將莊瑤扶起,道,“娘娘寬心,阿四此人心性不差,許是做不出此等事來的。”
“不怕意外,隻怕萬一啊!”太子妃莊瑤忽地眸光一閃,正色道,“將軍府的那個女人,查得如何了?”
“那女人的確與阿四頗有宿怨。她出身苗疆,雖然跟在虓虎將軍三子身邊,卻是無名無分。隻是,那三公子刑關雖然出門前將她關了起來,卻也特意著人照料起居,應是個極為特別之人。另外,據奴婢暗中查探,此女應是會些厲害的蠱術。”
“哦?”莊瑤眼前一亮,追問道,“可有確認過?”
靜然點頭稱是,道,“奴婢暗中觀察了幾日,聽聞府中有傳言,說是此女為了留住三公子竟給他下蠱,還致使三公子幾日不起。甚至,奴婢還從一小丫鬟口中探知,此女還給阿四下過蠱。後來,還是三公子出麵,才將阿四的蠱毒給解了的。令人奇怪的是”
見她欲言又止,莊瑤眉頭微蹙,催促道,“有何奇怪,一一道來便是。”
靜然想了想,回答道,“奴婢發現她今日夜色降臨之時,曾取出來一縷發絲,然後用一隻金色小蟲作法。也不知,是在給哪個人下蠱。”
“有點意思,”莊瑤聞言默然半晌,然後莫名一笑,道,“潘尚書這兩日沉浸在喪女之痛中,兵部之事也被暫且擱淺。刑關乃是虓虎大將軍之子,又深受殿下器重。如今他為殿下鞠躬盡瘁,本宮作為太子正妃,也當犒賞一番他家女眷才是。去,傳本宮之令,梨山臘梅花開,本宮欲邀她來行宮賞花。”
靜然領命稱是,“區區小妾,能得了娘娘的青眼,也算是她的福氣。”
莊瑤聞言悠然一笑,手中清茶一杯,朝著阿四離去的方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的很。”
話音剛落,近侍靜怡突然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人還沒站穩,便大喊一聲,“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張?”
靜怡氣喘不停,連禮數也顧不上,撲到莊瑤耳邊一陣低語。
夜風陡急,吹起滿室寒涼,竟凍得莊瑤驚愕失色,手中茶杯滑落在地。
“啪!”
一聲脆響,也不知碎的是茶杯,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