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聞山某處,有一個中年冥修,正專心打理一片藥田。忽然,他的神色一動,看向了山外方向,眨眼之間,就有一道烏光,向他疾飛而來,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大手一探,將其收入掌心。
“這……是大師兄!”看著逐漸消失的八角形印記,中年冥修忽然變得激動起來,迅速離開藥田,迎向了山外。隻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魂體後,有一個淡淡的陰紋,閃現出來。
沒等多久,鄧安便看到中間的那座山峰上,有道遁光以極快的速度飛來,轉眼之間,便顯露出一個神情憨厚的中年冥修。
當對方看到他之後,明顯的一愣,稍後才反應過來,飛到其附近,從對方的飛遁速度,以及魂體的凝實度,不難判斷出來,其修為與曆昆相仿,達到了結丹後期巔峰,距重生僅差一步。
不過,對於來鬼是否為曆鳳南,鄧安沒有足夠把握。
“剛才,是你在喚曆某?”中年冥修沉聲說道。與此同時,他仔細的打量一番鄧安,想要尋找出什麼,可惜,毫無所獲。
“您就是曆鳳南曆前輩?”對方既然自稱曆姓,又是在八角陰紋發出後現身,十有八九就是曆鳳南,鄧安遂客氣的說道。鑒於對方與曆昆之間的關係,他沒有以道友相稱,而是以晚輩自居。
“不錯!我就是曆鳳南。”見狀,中年冥修點了點頭,承認的身份,對鄧安的態度,也變得客氣了一些,不過,依然保持著一絲警惕,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何會有曆某師兄的信物?”
“晚輩鄧安,來自流溢砂丘東部的淩雲山,之所以前來求見前輩,是因為受了曆大人的委托……”聽到對方對曆昆的稱呼,鄧安不禁怔了一下,因為因昆隻說曆鳳南是其好友,而沒有說是其師弟。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冥修,於是,取出了小瓶,又將曆昆的交待,一一告訴了對方。
“什麼,曆師兄……”忽然聽聞曆昆陰壽已盡,又看到鄧安取出曆昆自封的殘魂,曆鳳南不禁麵露悲慟,伸手搶過小瓶,緊緊盯著其中不時幻化出的曆昆,似乎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現實。而其臉上的神情,漸漸由悲慟化為了黯然,一時間默然無語。
過了許久,曆鳳南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抬頭望向鄧安,帶著略顯沉重的神情,向其深深的一拜,感激的說道:“有勞鄧小友不遠萬裏,從百勝峰涉險趕來,曆某怠慢之處,還請小友見諒。”
“曆前輩客氣了。”鄧安連忙閃過身,真誠的說道:“曆昆大人與晚輩有再生之大恩,此許奔勞之苦,根本算不得什麼。”
“鄧小友,你不必過謙。鬼魂之間,大多都薄情寡義。你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十分難得,令曆某佩服。”曆鳳南淡淡一笑,向側方一讓,又說道:“請鄧道友上山一敘,與曆某去拜見恩師。”
“恩師?可是曆前輩的師尊?”鄧安驚訝的道。
“不僅是曆某的師尊,也是大師兄的師尊。”曆鳳南重複了一句,才明白鄧安之意,驚訝的道:“師兄沒有告訴你這些?”
聞言,鄧安壓下心中的震驚,連忙搖了搖頭。如果曆昆還有師傅,為何不事先告訴自己,而且,能夠成為曆昆和曆鳳南的師傅,其修為必然驚人,至少也是個重生期的冥修。難怪,周圍的那些勢力不敢招惹廣聞山,想必,其真正的原因便在於此。
“哦?”曆鳳南麵露不解,片刻後,似乎有了一些明悟,微微笑道:“師兄到底還是顧念師尊之恩,沒有真正背叛廣聞山。”
對方的話語雖然簡短,鄧安卻聽出了言外之意,不禁變得更加困惑,難到是曆昆叛出了廣聞山?想到曆昆曾經講過,他的命魂是被高階冥修強行抽去,不知與他的這位師尊,有沒有關係。
然而,為何曆昆會在陰壽將盡之際,還要托自己將其殘魂送到廣聞山,以尋求轉世的機會,難道,這一個轉世的機會,就應在其神秘的師尊身上?隻是,此事必然涉及到一些隱秘,恐怕曆鳳南不會告訴他。而他也對曆昆的委托,再次生出了一些懷疑。
“師兄若想獲得轉生的機會,也隻有師尊才能幫他,可是,早年些,他與另一位師兄,叛出了廣聞山,事後,師尊曾經大為震怒,而今,大師兄又求到師尊頭上,不知會不會原諒他。”使鄧安意外的是,曆鳳南對此沒有隱瞞,講出了自己的一些擔憂。
對此,鄧安不好回答,畢竟,其中牽涉的事太過複雜,不是他一個結丹中期冥修能夠解決的,而曆昆也隻是交待,讓他將自封的殘魂交給曆鳳南,他隻要做到了這一點,就算完成任務。
不過,獲取轉生機會,對於一個鬼魂來說,其中的誘惑力不可謂不大,這便等於,鬼魂又有了一次反悔的機會,將來就算無法在冥修之路走得更遠,也能夠重入輪回,不被天地規則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