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簡然起晚了。她不是因為要送舒逸去機場故意不起床的,實在是這兩天又忙又沒休息好,才沒聽到鬧鍾響。當她火急火燎的趕到公司,舒逸已經坐在車裏等她了。
他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了一個億。簡然自知理虧,二話沒說,駕著車狂奔。
忽然一個逆行的電動三輪迎麵駛來,簡然一個急刹車,嚇出了一身冷汗。一路假寐的舒逸終於也睜眼了,他調整下坐姿,深深看了簡然一眼,沒好氣道:“遲到頂多誤航班,車禍會要人命,你可長點心吧。”
舒逸陰陽怪調的,簡然憋屈的撇嘴,小聲嘟囔:“那你另找人來送你不就好了。”
“沒和別人提前打招呼,你以為司機很好找?再說,‘信守承諾’這個詞你知道什麼意思不?”
舒逸一個眼刀掃過來,簡然立馬住嘴了。她腹誹,上次去酒吧他不也是超過兩點遲遲沒出現麼,哪來的這麼大火氣?現在的人啊,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兩人都沒再說話,隻是簡然減慢了車速,她打開收音機裏麵正好放的是《素顏》這首歌。
“你今天沒有化妝?”
這又是什麼問題?簡然奇怪的瞟了一眼舒逸,沒有理他。怕又是要找茬,因為遲到心虛,總覺得今天的舒逸比平時更難對付。
上班化妝,單見他就素麵朝天,舒逸本來就因為這種差別對待很不滿。現在她又無視自己,舒逸正準備發作,卻聽簡然一聲歎息:“堵車了。”
這句話就像一盆涼水,將舒逸所有情緒都潑滅了。他沉著聲音問道:“現在幾點了?”
已經7:45了,這離起飛還有兩個小時。簡然當機立斷,一把方向盤調頭,“抄近路。”
然而20分鍾後,簡然又傻眼了——在狹窄的胡同裏,一輛車正好擋在前麵。
這車停的位置很尷尬。
如果舒逸的車是輛小車,綽綽有餘過去了。可是他的車比較寬,簡然目測猶豫了下,終還是熄火放棄了。
“我們扯平了。”
舒逸的臉上透著古怪的了然,讓簡然很不舒服,“什麼意思?”
“酒吧那次我出來晚了,今天你遲到。”他嘲諷一笑,“彼此心知肚明,非得讓我說的這麼清楚有意思?”
舒逸說完就愣了。這話未免顯得自己太小心眼。可是對著簡然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難怪這家夥今天這麼反常,簡然這才恍悟。
原來他認為自己是故意的!
氣急反笑。在他眼裏自己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一個人,還有設麼好解釋的?
“是挺沒意思。”簡然翹了翹唇角,“我這人化妝有個原則,越是重視的人,越是妝化得精致。”
舒逸忽然想到網上一個段子:一個女生,如果她不修邊幅的去上班,就代表在她心裏在座的各位同事都是垃圾。
可是簡然往往在公司裏畫著精致的妝容掛著得體的笑… …
所以在她心中他就是垃圾?
舒逸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不已。
簡然看在眼裏,也有些懊悔。無視不就好了,幹嘛這樣你來我往的,像幼兒園的小孩子在賭氣。似乎一遇到舒逸,冷靜就不在了。簡然輕歎一聲,“那車上留了挪車電話,我還是先和司機聯係一下吧。”
前兩次都沒人接聽,第三次終於通了。一個操著一口方言的男子不耐煩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到舒逸和簡然的耳中,“你誰啊?”
“你好。”簡然客氣的和對方打招呼,“您的車擋住我們的車了,我現在要趕去機場,十分緊急。能否請您來挪下車,先謝了。”
“我在外地。”
還不等簡然再多說一句,那邊就毫不客氣的掛斷電話,隻留下一串無情的嘟嘟嘟聲。
“怎麼這樣?”簡然窘迫的自言自語,遂又撥打電話,很快通了。
“先生你好。如果您在外地,可以找個熟人來挪挪車麼?”
“你這娘們屁事多,沒有備份鑰匙。”
外放的聲音很大,簡然被說的很尷尬,她硬著頭皮頂回去:“您根本不在外地,在地鐵三號線上,報站聲音大著呢。”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後,男人不講理吼起來:“我就是不挪車怎麼著?我家樓下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簡然的火一下就被點起來了,她不僅聲音拔高八度:“你還講不講道理啊?你還在地球上生存呢,按你的邏輯,地球也是你家的?”
“真他娘的欠收拾… …”
電話在這時被舒逸按斷了,看著簡然激動的臉都紅了,他搖搖頭開口:“算了吧,你戰鬥力太差了。”也就在我這裏逞逞能。隻不過這句他沒說出口。
“那現在怎麼辦?”
簡然是真急了,眉頭從打電話開始就沒有舒展開。舒逸看不順眼,還不如她和他鬥嘴生氣的時候呢。他拍拍簡然肩膀,“我去攔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