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落座,狄仁傑在席間不斷地誇獎喜兒的廚藝,弄得喜兒都不好意思了,一直把頭埋的深深的。期間狄仁傑詢問了李四關於幽靈船的一些細節,尤其是關於漁船的一些比較特殊的細節上。果然,在李四這裏還是得到了一些不小的收獲。
原來這漁船能看得見的地方隻有船體和船上的帆,而船體的維修是由漁民自己完成的,不可能刻上特殊的記號讓人辨認,自己家的漁船隻要一看就知道,沒必要刻上什麼記號。而船帆都是從漁具店楊老實那裏買的,而且楊老實在整個明州都有自己的分店,明州境內的漁具基本都是由楊老實供應的。李四因為人比較踏實,所以所在漁船的船主讓李四負責漁船上的采買,漁具以及船帆都是從楊老實在盤洋鎮的店裏買的。
李四同時提供了另外一條比較有價值的信息,就是各鎮各碼頭的船帆還真是不一樣,楊老實在每個鎮的漁具店都有一名製作船帆的師傅,每個人的手法各不相同,所以船帆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差異,但是每名師傅製作的帆卻都是一個樣式的,無論大小。
“船帆!看來我們的生活經驗還是差了些。好了,咱們快吃飯,別辜負了喜兒的手藝。”狄仁傑得到了這麼重大的一條線索後心情一片晴朗。吃過了飯,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本想去楊老實的店去看看,恰巧李四又犯了頭痛的病,狄仁傑隻好為李四把脈診斷,隨後又用針灸的手法治療李四,當李四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已經是二更天了,去楊老實那裏的事情隻好作罷。
盤洋鎮的商業一條街上,深秋的海風掃蕩著還冒著綠色的樹葉,樹葉們在枝上搖擺著,怎麼也不肯下來,隻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白天車水馬龍的街道到了此時已經沒有一個人,月亮也因為沒人欣賞她的美姿不肯出來,加上住戶們已經吹燈睡覺,夜幕真的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
楊老實卻沒有睡著,因為他在自己的地窖裏數數。“一、二、三……”金條在微弱的燭光下也散發出迷人的光芒,映在楊老實的臉上時使得原本慘白的臉色變得金光加身。楊老實每天都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在這個隱蔽的地窖裏數金條,原本不屬於他的金條,眾多的可以讓人出賣自己靈魂的金條。
每次數完金條楊老實都會歎上一口長氣,可是今天的楊老實長氣歎完卻意外地岔了氣。捂著肚子的楊老實鎖好了地窖弄好了掩飾後便來到了小老婆的臥室,他要發泄一下,為了那些金條也要發泄一下,楊老實想的很好。
本應該聽見門聲就合身撲上來的那團白肉卻沒有如期地撲上來,楊老實心裏空澇澇的,每次都熱情如火的小老婆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嫌棄自己老了?楊老實心裏嘀咕著。
岔氣帶來的疼痛並沒有讓楊老實的那股火消退,反而使他的那股火更加旺。當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張巨大舒適的床榻的時候,楊老實的瞳孔緊緊地一縮,喉嚨一動,咽下了一口吐沫。床榻上一團白白軟軟的肉平躺在那裏,楊老實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似回到了二十年前,一下子撲向了那團可以讓他的那股火消退的物體。
另楊老實納悶的是,溫暖柔軟的物體卻沒有一如既往地纏上他。他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同時一陣眩暈感隨之而來。
“迷煙!”楊老實還算是見多識廣,跳下床榻來到了桌子前,急忙端起一壺涼水向頭上澆去,冰涼的水使得楊老實清醒了不少,於是拿起壺走向小老婆。
“老爺,我被人看到了,這以後可讓我怎麼活啊!”小老婆一清醒過來就開始嚎叫,楊老實連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隨後緩緩地將手放開,小老婆瞪大雙眼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楊老實誤解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意思是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種事情,家裏遭賊了。
楊老實見外麵沒有任何動靜,便點著了油燈,可是隨著小老婆再一次指向那白晃晃的身體的時候,楊老實看到了有些眼熟的字跡,“事敗,快逃。否則,死。”字跡是用鮮血寫上去的,鮮血的來源就是小老婆鼻子留下來的血,小老婆哼哼著,鼻子有些腫,被吉打得有些歪,可是楊老實顧不上這些了,他的眼裏除了自己的命,還有那一地窖的金條。
三更天的時候,一輛滿載的馬車離開了這個沿海的小鎮,拉扯的馬喘著粗氣費力地拉著主人以及馬車,緩慢地向著海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