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顧淺淺,現在你要還說自己無辜嗎?”
程北有力地大手壓住她的後頸,頭,被重重磕在地上。
“不,我沒有!”
顧淺淺依然倔強:“如果我說,當初的事,我一點兒也不知情,包括打胎,也是被逼的,你信嗎?”
“很好。”程北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說,“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
這聲音讓顧淺淺一驚,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背脊爬遍全身。
上一次,程北用這樣冰冷的聲音對她說話時,她就被他……身上的疼痛現在還沒消解。
程北站到離顧淺淺兩米遠的地方,如同帝王一般居高臨下,他雙手背負在身後,雙眼像狼一樣就要將她撕碎。
中風的曲姨就躺在床上,顧淺淺不敢抬頭多看一眼,那身影就像利箭要將她萬箭穿心。
“嗤。”突然,程北一聲嗤笑,笑意卻凍人無比:“顧淺淺,也不怕你不知錯。不過,如果你想去看看顧敏峰,最好考慮好你現在應該做什麼。”
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顧淺淺卻麵色慘白,她極力克製心中的激動,斟酌著要怎樣做才能令他滿意。
“或者,我應該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直接將顧敏峰送去火葬場?”
程北的耐心並不多。
顧淺淺一急,臉上血色全無,猛地抬起頭,乞求地望向居高臨下的男人:“不要,求求你,不要。”
程北並未表態,顧淺淺跪步爬到他的腳邊,急得掉下淚來:“程北,求你了,讓我見爸爸最後一麵。”
“全無誠意。”
仿佛未能欣賞到盡興,程北挑挑眉,冷冷駁斥。
這個男人,像是獵人一樣,逗弄著已經掉入陷阱的獵物。
顧淺淺渾身一抖,聰明如她,當然知道程北要的是什麼。
手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握拳,就連指甲刺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為了見到爸爸……
顧淺淺咬咬牙,低下頭,匍匐在他腳邊:“對不起,我錯了。”
違心的道歉並未能換來見麵的機會,等待她的是無盡的羞辱。
“哪裏錯了?”程北勾唇冷笑。
“我……我……”顧淺淺有些說不出話。
是啊,她哪裏錯了?
錯在不該生在顧家?
錯在結婚那日,被莫名奇妙弄去打了胎,失了孩子,丟了新郎?
錯在並當做挽救顧家的籌碼,和陌生人聯姻?
哪一點是她願意的?她的孩子,她心頭的痛,誰能了解?
可是,為了見到父親的遺體。
顧淺淺匍匐得更低,以更順從的姿態哽咽地說:“北,對不起,我們家……對不起你。”
“北?”她的稱呼似乎刺到程北的痛處:“這是你該有的稱呼?”
顧淺淺一愣,隨即明白地調整:“程先生,對不起。”
天知道,她要多費力,要多克製,才能把“程先生”三個字完整地說出來,才能不哭出聲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得到了顧淺淺的服從與卑微,可程北卻莫名奇妙地煩躁起來。
這個女人,不是應該反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