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出真知,我成年那一年,老爺子讓我去實踐了一把,毫不酷炫那種。
隔壁縣城有個老人去世,結果在報廟的時候,出了問題。所謂的報廟就是親人去世的頭一天,由家人去當地的土地廟什麼的祭拜一下。象征著給當地的神明打聲招呼,辦個過路手續,好讓過世的親人西南大路走好。
這個老爺子的兒子,在將這個儀式的行駛到最後一步用扁擔指路的時候,出問題了。那個大哥一個踉蹌連人帶扁擔栽倒在那個小廟門口,當時就昏死過去了。被在場的人七手八腳搬去醫院之後,也沒見好,醒了之後也是昏昏沉沉的。
而到了第三天出殯的時候,老人的壽材更是在炮響之後連續斷了兩根杠子也沒抬走,這時候這家人才意識到是出了問題,在找了兩個神棍都沒擺平之後,他們帶了一個相當不薄的紅包找到了十裏八村最出名的神棍。
沒錯,那就是我師父,徐坤左先生。
於是我的第一次實踐,就這麼到來了。
沒記錯的話,那天是周五。
當時在讀高中並且住校的我正坐在班級最後一排看前座平胸妹的《小時代》(沒錯,我幾乎看過郭敬明所有的書,不是喜歡他,隻是沒書看的時候拿來消愁解悶,而平胸妹是郭小四的粉絲)。在看到唐宛如那句:“他看了我的奶”的時候,有人趴在班級後門口喊我。回頭一看,是滿臉壞笑的徐方。
得嘞,這課也不用上了,我把書一塞,就從後門貓出去了(是的,沒錯,不用舉手打報告,徐二北同學在高中是個被老師拋棄的孩子~)。
“隔壁縣裏死了個老頭,棺材抬不出去,托人找老頭,老頭讓咱倆去看看”
得得得,不但不用上課,還可以來個獨立實踐了,簡直Nice吖。
接我們的車是個A6,那會兒在那個小縣城,A6還算是很不錯的車。不出意料這家人應該還有點錢,看來這一趟有得賺,上車的第一時間,我就小聲和徐方分享了這個想法,當時處於無業遊民狀態的徐方滿臉嬉笑,顯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們經常出來幫老爺子做事?”司機顯然不是很信得過我們兩個嘴上沒毛的小年輕,何況徐方當時還頂著一腦袋野雞一樣繽紛鮮豔的殺馬特大長毛。
“嗯,放心吧,我們不會砸自己招牌”徐方一貫的簡單明了。
不信任我們的不僅僅有司機,當我們到了事主家裏的時候,一種親戚比在動物園看老虎都誇張的表情盯著我和徐方。徐方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而我那會兒還是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好孩子,邁上一步主動和那家的兒子握了個手:“我們是來辦事的,徐坤左是我們倆的師父”。
徐方直接就略過這些無謂的步驟,走到靈前點上一炷香稍一致意隨即轉身吩咐:“徐北,幫我開棺”,
雲淡風輕的就好像是讓別人倒一杯水一樣。這一句話那家人就毛了,在關中一些觀念還是很根深蒂固的,徐方輕飄飄的樣子和開棺這個看上去很嚴肅的事情顯得很不搭調。
“用人不疑,你們不同意就送我回去吧,我保證這一畝三分地沒人能幫得了你們家。”有挺多人說徐北是個驕傲的先生,脾氣很大,我隻想說,你們沒見過年輕時候的徐方,那才是真的恃才傲物,目空一切。
那家人嘀咕著同意了開棺,我當時覺得如果這件事我們倆沒有很快就搞定的話,那天我們可能不會很順利地從那個院子裏走出去。我現在還記得,開棺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裏麵的事主,而是掃視了一下那家人,掂量了一下有多少能打的,想了下打起來是不是跑的掉。
“謔,還真沒白來。”徐方看了一眼裏麵之後招呼我。而我抬眼一看,就再也挪不開視線,還真的有問題。
事主是個很幹瘦的老頭兒,穿了八層大斂,側身躺在棺材的一邊,左腳的鞋子掉在一旁。
“杠子斷了的時候,摔成這樣的麼?”我回頭問事主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