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為了方便照顧，宋拾遠租了個兩室的房子，特地讓唐玖跟他住一塊兒。
一開始唐棠也同住，後來自覺身體不便，就找借口單獨搬了出去。
宋拾遠勸了好幾次，見對方心意已決，便放棄請他回來。
那種病雖然很麻煩，但是對生活能力倒沒多少影響。
唐棠租住的房子是個老舊的小區，市麵粉廠的家屬院。
樓體外牆是斑駁的水泥。
宋拾遠來過幾次，一邊向唐玖介紹著，一邊帶頭爬樓梯。
房間在三樓。
長長的過道裏堆著很多雜物，兩人過去的時候，還有三十來歲的女人在樓梯旁拐角的簡易灶台上做飯。
“小宋來啦。”做飯的女人看見宋拾遠，笑著喊了聲。
“哇，柳姐做什麼吃的，這麼香？”
“就家常菜而已，一會兒過來嚐嚐？”
“今天有事兒，改日吧。”
……
唐玖默默聽著兩人聊天。
和自己兄弟倆不同，宋拾遠這家夥熱情開朗，交友廣泛，跟什麼人都能聊起來。
尤其是女性。
任誰也看不出這家夥其實是個孤兒。
轉身走開，宋拾遠向唐玖小聲解釋：“唐棠就住旁邊，我想著跟他的鄰居都熟悉點，以便有什麼事讓幫襯下。”
唐玖瞟了眼他：“別拿我弟給你當擋箭牌。”
“艸，別汙蔑我！”宋拾遠豎起中指。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唐棠門外。
綠色防盜門上的漆都脫落了大片，露出些許鏽跡。
門邊還有泛白的春聯，被撕扯著隻剩一半，宛若宋拾遠小時候穿的開襠褲。
叩叩！
“唐棠！”宋拾遠喊。
沒人應聲。
“這小子是不是出去了？”宋拾遠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回頭衝唐玖笑，“我偷配的。”
哢嚓！
防盜門被打開。
兩人推門而入。
一股淡淡的臭味傳了出來。
“唐棠，在不在？”宋拾遠喊著。
唐玖吸了吸鼻子，心頭一緊。
這不是屍臭吧？
他掃了眼麵前的房間。
入目之處是個小客廳，簡單而整潔。
他又看向另一旁的臥室，房門是緊閉的。
快速走過去，他抓住門把手試圖推開，卻發現紋絲不動。
“唐棠？”他敲了敲臥室門。
沒有回應。
宋拾遠也走了過來，同樣沒能打開。
見唐玖看自己，他苦笑道：“我沒房間鑰匙，不過大白天鎖門幹什麼。”
對啊。
這房子隻有他一個人住，哪怕是出去，哪裏用得著鎖門。
倘若是在房間內，那就更奇怪了。
唐玖心頭突突猛跳。
他將一滴神水注入手中，默念一聲“巨力”，他頓時感覺雙手充滿了力量，幾乎能一拳砸死一頭牛。
手部發力。
哐當！
房門徑直倒在地上。
“這門質量這麼差？”宋拾遠驚訝。
唐玖卻感覺手上的“巨力”效果正在消失。
一滴神水隻能讓這種效果持續兩秒鍾？比蠻王還虛啊。
他默默想著，看向麵前的臥室。
一個人躺在床上。
那種臭味濃鬱了幾分。
“煤氣罐？”宋拾遠看到放在床邊的煤氣罐，伸手關掉開關，並快速打開窗戶。
唐玖長鬆口氣：不是屍臭就好。
他快步走向床上的人影。
那人半裹在被子裏，大半身軀露在外邊。
他的身體瘦削，眉頭擰在一起，一張臉上露出厭煩恐懼的表情。
這張臉和唐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