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好了好了。別想了,快睡吧。”晟曜安撫地輕輕拍著白曉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隻是有些不太熟練。
白曉笑了起來,從晟曜懷中起身,縮回到被子內,“你也快睡吧,別想那些事情了。實在不行……”她拉著晟曜躺下,“我們就搬家吧。搬到鄉下,一出門就是田野。”
“你又不會種地。”
“那就種點花。”
“你還會種花?”
“這有什麼難的?”
“嗬嗬。是啊,跟養魚一樣,每星期換新的魚就行。”
“別小看我。”
兩人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睡吧。”
“嗯。晚安。”
說著不要去想,但晟曜還是免不了焦慮。
趕著商場開門的時間,他陪著白曉重新買了婚戒。這次兩人沒有追求鑽戒的款式。回程的路上,晟曜卻是選擇繞了一段。
“你要去爸家裏?”白曉奇怪地問道。
“我想去怪物診所看看。”晟曜回答。
怪物診所神出鬼沒,有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不過,晟曜還是習慣它在嶽父家小區附近的那個門麵。
隻是這一次,那個位置隻有一堵牆。
晟曜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是醫生不想見他,還是醫生另有病人。
白曉對此沒有多餘的想法,“既然不在,那我們回家吧。”
晟曜點頭答應,心裏卻還存著這件事。
回到家後,他打了電話給樂老板。
最熟悉怪物診所和醫生的人無疑就是樂老板了。
電話接通,晟曜還沒開口,就被樂老板搶白。
“小晟,你這電話來得正好!”樂老板驚喜道,“你有你叔叔的聯係方式嗎?你知道他嶽父家那部輪椅車在哪兒嗎?”
晟曜愣了愣,“哦……你要用輪椅?我給你拿過來好了。”
“不是我要用。是張叔要用。你還記得張叔吧?哎,你先把輪椅拿下樓好了。是晟叔嶽父家那一輛吧?我就在樓下等你。”樂老板依舊熱情開朗。
晟曜聽到“張叔”,驚訝了一瞬,就急忙答應。
他給白曉說了一聲,白曉也是驚訝。
“是嗎……”白曉遲疑了一下,“你現在就去嗎?”
“嗯。他們應該急用吧。我這就過去。”晟曜說著,就將剛換下的鞋子重新穿上,“你不用等我吃飯。老張那兒要是有什麼事,我搭把手。”
多少年的老鄰居了,老張又跟嶽父成了忘年交的棋友,這些年老張沒少幫助嶽父嶽母。如今老張有事,晟曜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白曉倒是對此不怎麼關心。她對老張的印象應該還停留在“生前”。
晟曜沒在意白曉的態度,急匆匆就出了門。
晟曜在嶽父家樓下看到了樂老板,沒多打招呼,先掏了鑰匙開門。
上樓的時候,樂老板感慨地說道:“……前天晚上被送去了醫院,明天要出院了,急著要輪椅。這小區裏輪椅挺多的,但人家都用著,我就想到晟叔了。”
晟曜關心道:“怎麼進醫院了?”
“摔倒骨折了,打了石膏,不算嚴重。我今天早上剛去看過,外傷沒什麼,所以專門買一輛輪椅也沒什麼意思,找人借著用用就行了。但張叔人好像不太好,聽說他這兩天有點兒胡言亂語。王阿姨講,醫生給他做過檢查了,沒中風,也沒老年癡呆。”樂老板說到此,也是有些疑惑。
晟曜取了嶽母生前用過的輪椅。這輪椅嶽父沒用上,嶽母也隻是某年摔傷後,用了一陣,之後就閑置了。嶽父生前也將之借給過小區裏的老鄰居,人用完又還了回來。
晟曜找了抹布將輪椅上的灰塵擦了擦。
“走吧。他住哪家醫院?”
“住在八院。”
“怎麼在八院?”晟曜再次驚訝。
他們這最近的醫院可不是八院,八院也不以骨科聞名。
“人在濱江公園摔的,救護車直接給送到了旁邊的八院。就隔壁嘛,近得很。”
晟曜腳步一頓,“張叔是前天晚上在濱江公園摔了?”
“是啊。”樂老板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晟曜沉默著,將輪椅放上樂老板的車子,隨著車子到了八院。
老張住在八院的急診病房。腳上裹了石膏,還給吊了起來。人看著萎靡不振,臉色很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