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混亂無序的世界,也許本來是有秩序的,欲望催生欲望,暴力壓製暴力,也使這個世界逐漸變得血腥可怕了起來。

在人人都渴望尋求更大更強的靠山的時代,權利四分五裂,分成了連人們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權利核心存在。

聖主墨陽是在混亂時代中成長起來的,與別人沒有什麼不同,他同樣向往權利,因此踏上血腥暴力的爭權奪位之路。

彼時的大陸上分有十九個城池,墨陽所在之地因盛產銅礦,被稱之為銅都。資源富饒之地,必是兵家鄉爭之地,更何況在這亂世。

亂世中求生不易,墨陽從五歲開始便跟著父母開始做苦工,挖礦的事自是輪不到他,不過身處其中,見識到的也不過是些賣苦力的漢子們,也不乏已上年紀卻求著來做工的老人。

在礦上做到18歲,彼時的他已經是一個精壯的漢子了,麻布粗衣纏裹著健碩的身體,風吹日曬,皮膚黝黑,行事利落,有了超越同齡人的成熟。他覺得是時候了,同樣是苦工,可是他站在人群裏顯得不那麼一樣,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或許是他眼裏比別人多了些欲望,離開這裏的欲望,他不想要這樣一眼望的到頭的生活,平靜中摻雜著一些危險,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他也不知道父母為什麼而活,他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他覺得他必須離開。

某天夜裏,他給父母留了一封信,給二老磕了頭,踏著月色,避開看守的監管,偷偷離開了。

墨陽不知道往哪裏去,他從沒離開過礦場,於是漫無目的走到了一個村莊,破敗蕭條,比起他的家鄉銅都還要不如。放眼望去,路上多是老嫗和孩童,絲毫沒有生氣可言。墨陽好不容易在路上尋了一個匆忙行走的年輕人,問他往哪裏去,年輕人答從軍,便匆忙走掉了。

不知走過了多少個這樣的村莊,墨陽才見到一座略繁華些的城池。城樓頂上寫著“鳳起”二字。

鳳起城與墨陽所經過的城池儼然兩個世界。鳳起城中商戶眾多,行人絡繹不絕,鋪麵上擺買的小玩意也多是墨陽沒見過的奇珍異寶,色彩豐富,形狀各異。也不乏身著奇裝異服的商人,往來行走,皆與城中人無異,可見城中人早已習慣於與他們交往,這讓墨陽感到很新奇。

身在這鳳起城中,墨陽似乎感到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一身粗衣麻衣隨意的裹著,毫不修飾的麵龐,渾身上下透露著土氣,如何與他人的綾羅綢緞,粉黛玉麵相比?每每目光與他人相接,臉上便一陣火辣,好像每個人都在用眼神鄙視他。他感到不安,這裏,好像不是他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新鮮感逐漸褪去,墨陽便開始為自己的生計感到煩憂。獨行這三個月,身上的幹糧盤纏早已所剩無幾,更無力支撐他在這繁華的都城填飽肚子,自卑、饑餓齊齊湧上心頭,他決定先去尋找一個求生的活計。

他扣響一個又一個商鋪的門,通通被拒絕了,無論他再如何健壯,經過這許多天的奔波,看起來也似一個患了什麼不治之症的人,再加之穿著奇怪,亦不會什麼花言巧語推銷自己,不怪被人拒之門外。

一下午過去了,眼見日之將暮,墨陽這一天的生計卻還沒有著落,心中不免絕望,卻不敢停下腳步,仍然敲響了一家藥鋪的門。藥鋪的老板並未收他,但見他可憐,還是給他介紹了一份差事,一份特殊的差事。

老板與他說罷,便再三詢問他:“你可想好了?求生雖難,但犯不著把命搭上。”

“我想好了,我去。”墨陽沒有猶豫,與其活活等死,倒不如先混口飯吃,多活一天是一天。

天快黑了,藥鋪老板決定留宿他一晚,明日再將他送去。墨陽在店裏飽餐一頓後早早便歇下了,好不容易有床可以睡了,這一夜倒是安穩。

第二日,雞叫三聲後,墨陽便起床,給店裏做了些灑掃的活兒,算作是留宿的一點回報。老板見他人品也還不錯,隻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多久老板便差一個夥計帶著手信一封,領著墨陽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