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鎮是極南之地凡俗世界的一個小鎮,它北靠南蠻山脈,南望浩瀚南海,一條彎彎曲曲的街道由北向南貫穿整個鎮子。
別看這鎮子雖小,但卻五髒俱全。物資交易、生活飲食、娛樂消遣等,隻要是凡俗世界生活所需的這裏都有。因此,盧家鎮也是方圓千裏之內,百十個山村交易消費的中心集鎮。
鎮子中央有一家肉鋪,前店後宅,在盧家鎮經營十幾年了,以買賣誠信,物超所值,被鎮上居民和附近村民稱讚不已。
這家肉鋪與別的肉鋪不一樣,別的肉鋪賣的都是家養的豬牛肉,而這家肉鋪隻賣野獸肉。
這一日,天還未亮,肉鋪就已經忙了起來。後院點燃的兩個火把,在黎明前的黑夜顯得格外明亮,一老一少正在火光的照耀下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那老者看上去大約六旬年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破爛,腰間掛著一個刀鞘,裏麵裝的是凡俗世界屠宰常用的殺豬刀,手裏拿著一隻酒壺,似醒未醒的躺在一張躺椅上。
那少年年歲十四,身著麻衣,腳穿布鞋,略顯蓬亂的頭發下,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英俊臉龐,一雙明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卻又十分淡然的看著前方。
前方是一隻斑斕大虎,虎乃獸中之王,這隻斑斕大虎雖是凡俗野獸,卻也是王威赫赫。
它兩眼死死地盯著少年,眸子裏閃爍著暴虐的凶光,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叫聲。突然,四隻蹄子猛地蹬地,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以雷霆之勢撲向少年。
“來得好!”
少年大喝一聲,兩眼微眯,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腳下步子不退反進,迎著斑斕大虎的攻勢衝去,在兩者相接之際,身體微微一側,雙手成指如疾風一般點出。
“嗷……”
斑斕大虎發出一聲痛苦的吼聲,少年的手指剛好點在了它前腿關節處,那強勁有力帶著鋒芒的前爪,像是骨頭粉碎了一樣變得軟弱無力,龐大的虎軀在慣性的作用下,砰砰砰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少年見狀,立即欺身而上,又是一指點出。斑斕大虎忽然心中警覺,常年間於森林裏和野獸廝殺的本能,讓它感受到危險,顧不得前腿的軟弱和疼痛,後腿蹬地腰間一擺,那如鋼鐵般的尾巴唰的一下掃向少年。
少年亦非弱者,也是常年和野獸搏殺出來的,隻見他順勢在地上一滾,險險的避過一記擺尾,右指準確無誤的點擊在斑斕大虎後退關節處。
斑斕大虎再次發出痛苦的吼叫,身體停頓了瞬間,少年迅速跟上,雙腳在斑斕大虎周圍來回穿梭,手指如雨點般不停的點在虎軀之上,不過十來個呼吸,那凶猛的斑斕大虎便全身軟弱,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
“嗯,不錯,截脈指你已完全掌握了。”
躺在椅子上的老者輕輕的點頭,他雖閉著眼睛,但少年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探查之下,對少年剛才的表現,也是十分的滿意。
他慢悠悠的啜了一口酒,繼續說道:“無論是人和獸,還是花草樹木山川河流,皆有脈。所謂脈,通常是指經絡。葉有脈,就是葉子上的筋;山川有脈,就是山脊;人和獸有脈,就是經脈和血脈。”
“就屠宰一事來說,常用的方法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死了事。殊不知,如此做法最是愚蠢。以刀殺之,精華盡失,其肉也就廢了。”
“截脈指,截其脈,斷氣血,隻需盞茶功夫,便會喪失生機。如此,皮毛不損,氣血不散,精華猶存,其肉才會味美之極,這才是屠宰的至高境界,這也是咱家肉鋪人人稱讚的原因。”
老者一番言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少年聽,其中不乏洋洋自得之意。少年沒有搭話,淡淡的掃了老者一眼,就近取了一條凳子坐了下來。
斑斕大虎的氣息越來越弱,截脈指斷絕體內氣血流通,就是斷絕身體機能,斷絕新陳代謝,其結果必然是死亡。
果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斑斕大虎便氣絕而亡。
少年扛著斑斕大虎的屍體,放在了院中一方長五米,寬三米,厚重結實的案板上。將屍體仔仔細細的全身摸了一遍後,操起案板上的殺豬刀朝著嘴唇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