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遺孤(1 / 2)

“你是我撿回來的。此乃靈州,我們又在武國地界,老夫又乃武門第十八代繼承者——武羅。你便隨老夫姓,你隨風而來,名字中便順帶提一風字罷。”

靈州,不過三千州其一,實屬滄海一粟,卻也浩瀚無垠,一洲之地大到無邊。

靈州號稱人傑地靈,以‘靈’著稱,整片大洲籠罩在朦朧的濃鬱天地精氣之中,在三千州之中,也算負有盛名與富有特色了。

武門,偏居一處與凡俗相近的地兒上,說是一個門派,不如說是茅屋三兩間,依山而建,春夏秋冬各有景色,或酷暑難耐,或白雪皚皚,或落葉紛飛,或百花齊放。

武羅,名義上是武門門主,其實也就光杆司令一人,外加三個與他相仿的老家夥,分別是駝子,瘸腿、麻臉。其中駝子與瘸腿是個六七十的老人,麻臉則是女人,年紀也過了花甲。

而武羅,則是一個瞎了雙眼的老人。

四個老家夥組成了一個破落的小門派,也就是上不了門麵的武門。

武門中,每隔五年對外招收弟子,然而那不過是空談,因為武門太破敗了,門可羅雀。沒誰會輕易選擇這樣一個破落的門派。

而今,武門裏縱有弟子數十人,也不過都是‘撿’來的。

武風,便是其中之一。

武羅乃武門門主,十六年前在河邊撿到武風。可十六年一晃而過,作為武門唯一傳承人的武風卻沒有太高的地位。反之,武風讓誰都打心裏眼看不起,因為他不能修行。

清晨。

武門依山的山崖旁,坐落有大大小小多塊陡峭地兒,數十人分別盤坐於此迎著朝陽吐納。

武門山前,唯有一人拿著掃帚掃著地,清掃不算平坦地兒上的落葉,而今正值入秋,樹葉枯黃,被風一吹便飄零。

他相貌清秀,若鄰家大男孩一般,身形更稱不上魁梧,很清瘦,仿佛一陣大風便能吹倒。正是武風。

眼巴巴看著同門師兄弟迎著朝陽運行吐納法,武風是打心裏眼羨慕,同時還有自慚形穢。打小便被他們看不起,背後說是廢材,根骨不佳,資質愚拙,受盡白眼與謾罵。

武風這些年來過得很不開心,若非武羅乃武門門主,他又與武羅關係密切,名義上是他養子,可能便不是謾罵與白眼那麼簡單,而是被其他人欺淩,踩在腳下。

打雜。是武風這些年來周而複始的活兒。

約莫一刻鍾後,武風幹好手裏的活兒,一屁股隨意坐在一塊粗糙的石頭上,他臉色複雜,似豔羨又似遺憾,苦惱,煩躁,懊惱等。

前方的斷崖,數十道身影盤坐著,依然還未結束吐納法,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一呼一吸恰到好處,眉心凝聚三把火,精氣神意強盛到頂點,稱得上神采飛揚。

吐納法,能夠強身健體,改善體質,據說還能開啟人體三十六處大穴,七十二小竅等眾多法門,那是號稱神乎其神的玄妙之門。

半盞茶時光後,那數十人睜開雙眼,有的眸綻精光,有的眸綻冷電,有的雙眸熠熠,有的內斂精芒。

數十人中,八男二女,他們長身而起,二女兩人身上有種脫俗的氣質,八個年齡段在二十出頭、十八九歲等年歲徘徊樣子的少年,他們的身上則有那麼一絲鋒芒畢露,甚至是張揚輕狂。

有些人輕蔑的掃了武風一眼,揚起不屑的笑容便與他擦肩而過,有些人還算客氣,武風有那一層身份,他們還會遠遠的朝他點個頭,算是打招呼。

一個少女,大約十五六歲模樣,運行完畢吐納法後蹦蹦跳跳向武風靠近。

她大眼睛明亮,鼻子如點蒜,嘴邊蕩漾著小酒窩,笑起來時兩眼眯成月牙狀,肌膚白皙,紮著雙辮子,穿著並不那麼整齊,不過一件有些破舊的粉色衣裳,卻也將她襯托得很是可愛與純潔。

“風哥哥。”少女來到武風身旁,熟絡的挽住他的手臂。

“青青。”武風有些臉紅,但總算沒抗拒動作,隻是很靦腆的樣子。

青青,是所有武門弟子中最小的。

她是在六歲時,被麻臉婆婆在武門以外七八裏的小鎮上抱回來的,當時小鎮鬧匪災,那些個土匪傾巢而出,四處作惡,打家劫舍無所不做。

青青的父母為此付出了生命,麻臉婆婆當時外出,恰巧遇到血泊中的那一幕,勃然大怒,殺光那群作惡的土匪,順帶將小女孩收養,帶到了武門。

十年如一日,當年的小不點已經亭亭玉立,女大十八變,還在變化中。隻能感歎一聲,時光無情,流逝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