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臘月初九,大雪初晴,銀裝素裹下的霧零山分外妖嬈。
霧靈山下,風雲莊內,張燈結彩,喜氣盈門,今天是風雲莊主何雲風的五十大壽,大清早的就門庭若市,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
何雲風的威名可謂震攝燕雲十六州,當年為救義兄高行周手持一杆霸王槍獨闖遼營,三戰耶律奚低,不但救出義兄,而且毫發無損,被人尊稱‘神槍太保’。
何雲風,身材高大威猛,虯髯胡須,麵如黑炭,眼似虎狼之目,炯然有神,聲若洪鍾,響徹雲霄。
風雲堂中,高賓滿座,何雲風意氣風發地與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傑拱手問好。
這時,門外的管家行色匆匆地跑到何雲風身邊一陣耳語,何雲風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如紙。
高行舟明察秋毫地問道:“怎麼了?何兄。”
何雲風低聲道:“紫陰候石敬城來了。”
高行舟聞聽不由地臉色煞白,倒吸了一口涼氣。
紫陰候的到來就是死神的降臨,原本熙熙攘攘、談笑風生的賓客們一下子變得噤若寒蟬,紛紛告離,誰知還未走出廳堂,就感覺到一股折膠墮指的寒氣撲麵而來,臉上刹那之間臉上凝結一層薄薄的寒霜,又驚慌失措地退回了風雲堂。
門外,一個頭戴紫金冠,身穿古銅色麒麟甲,外披黑色錦繡披風,腳蹬步雲履,四十有餘的中年人。他手持三尺有餘的烏鞘長劍,麵相冷俊蒼白,殺氣騰騰的。身後八個彪形大漢抬著一口厚重的石棺吃力地踏過門檻,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地上,石棺上赫然寫著三個魏碑大字:何雲風!
幽州城主紫陰候,鬼哭神嚎寒霜劍。八人棺槨千裏行,九泉閻羅萬骨枯。
紫陰候果真名不虛傳,初次登場竟然有如此的煞氣,恐怕今天的何雲風是凶多吉少。
何雲風氣走全身,以閉風寒,但是對方的至陰真氣還是讓他有一種師老兵疲的感覺,豆大的汗珠沁滿腦門,呼吸也變得緊促起來。
石敬城冷然一笑道:“何雲風,你的風雲訣增進不少,竟然能夠抵禦住我的紫陰真氣。”
何雲風強撐著身體,背手而立道:“石敬城,十年前,你已經是《英雄榜》上的十大高手,為何還要對我趕盡殺絕?”
石敬城一字一頓道:“因為我的劍要喝血。”
高行舟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於是暴跳如雷地指責道:“石敬城,你身為幽州刺史不要那麼猖狂,信不信我在皇上麵前參你一本?”
石敬城感到好笑道:“不要以皇帝的名義壓我,如果不是我紫陰候坐鎮幽州,恐怕大晉的江山已經所剩無幾了?”
“今天你如此的口出不遜,難道你想造反?”
高行舟氣得渾身顫栗,但又無能為力,這位心高氣傲、武功卓絕的皇親貴胄其雄才大略眾人皆知,然而卻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今天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是一種暗示。
石敬城默然不語,如今他時機未到,不可意氣用事,今天他此次前來,是受人所托,取何雲風的項上人頭,取悅耶律奚低,假借契丹之手,攻下汴梁城,然後效仿長兄石敬瑭榮登大寶,向耶律德光稱子,最後養精蓄銳一雪前恥。
這時風雲莊的弟子們已經將一杆百十斤重的霸王槍,抬到了何雲風的麵前,隻見何雲風,用手輕輕一挑,那霸王槍啪得一聲矗立在他的麵前,鋒利的槍頭閃耀著冷豔的光芒。
“出招吧,何雲風,今天無論如何都會成為你的祭日。”
石敬城緩緩地抽出自己的寒霜劍,頓時一股寒流湧動,躲閃不及的賓客一下子失去生命,化成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何雲風挺槍刺向石敬城的胸口,石敬城冷然一笑,他手裏的寒霜劍抖落出一道寒光飛向何雲風,何雲風躲閃不及,犀利的劍氣劃破了他的胸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何雲風此時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手裏的霸王槍宛如毒蛇一般左右突刺,石敬城使出了移形換位的招數,寒霜劍忽然如同白虹貫日一般刺向了何雲風,何雲風頓時感覺全身被籠罩在巨大的寒流之中,無能為力地任人宰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炙熱的真氣乍然而起,將石敬城的殺氣化解得無影無蹤,緊接著一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用他那右手的食中二指夾住了他的寒霜劍刃。
“玄英指!”
大家異口同聲地高呼起來,因為世間上能用手指接住紫陰候寒霜劍的人無外乎兩個人,海蟾子劉玄英與扶搖子陳摶老祖,就連刀神韓暮笙、劍聖蕭風落都不敢以身試法。而眼前這位年輕人竟然使出‘玄英指’恐怕與劉玄英的關係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