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
在傅氏會館,西樓是一個忌諱,因為這裏關著一個不能提起來的人。
現在,西樓又多了一個人。
傅氏會館的院落很大,前麵是傅氏會館,後麵就是西樓,說是西樓,實際上並不是在西邊,隻不過是孤零零的坐落在傅氏會館的一個角落,背陰麵爬滿了爬山虎,向陽麵又一個窗戶都沒有,看上去黑漆漆、孤零零的,四周的保姆都繞著這裏走。
柳清清被關在四樓,其實本該關在一二樓的,但是鑒於她常年翻窗戶都翻出經驗來了,最終還是被關到了四樓。
西樓是有窗戶的,隻不過窗戶很小很高,這個小樓好似就是為了關押人所造的,要人踩在椅子上才能勾到窗戶,而且還很小,柳清清踮著腳踩著椅子,下巴也就能碰到窗沿。
窗戶外麵的傅氏會館燈火通明,車子堆了一院子,外麵還有一大堆進不來院子的,一看就是辦了宴會。
“放我出去!”
柳清清幾乎都要氣炸了,她在院落裏被打暈,一醒過來就在這個鬼地方,看這擺設好像是個監獄似得,不大的臥室,一張床,一個桌子,旁邊有個洗手間,門是鎖著的,她狠狠地踢了一腳,外麵就有保鏢歎息。
“柳小姐,您別鬧了,五爺今晚開宴,顧不上您。”外頭的小周蹲在地上,苦兮兮的打了個哈欠。
外麵一票兄弟都在宴會後頭吃香的喝辣的呢,就他一個人在這陪著柳清清,不是五爺派他來的,純粹是他舍不得這姑娘。
呸,說啥呢。
小周拍了自己一耳光,心想,自家妹妹也就這麼個如花似玉的歲數,他是把柳清清當妹妹瞅呢。
攤上誰不好,怎麼就惹了五爺呢,惹了就惹了,好生伺候著不就完了嗎?怎麼還非得弄得魚死網破呢,這還弄到西樓來了,嘖。
“周哥,我媽怎麼樣了?”鐵門裏頭,柳清清哭得都快暈過去了:“我媽,我媽跳樓了。”
她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她當時都慌神了,又被砸暈過去,最後都不知道媽媽怎麼了。
小周保鏢蹲在地上,五大三粗的身子硬是蜷縮成了一團,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回。
“說話啊?周哥!”
柳清清又狠狠地拍了拍門:“傅聞奪呢?我媽都跳樓了,他還開宴會?”
“五爺不開不行。”小周見她問了別的,連忙給五爺開脫:“大局剛定,得趁熱打鐵把事兒定了。”
頓了頓,小周又安慰她:“你在這好好等著,五爺晚上得了空,一定會來看你的。”
柳清清站在門口,渾身發抖,焦灼彌漫全身,像是要把她烤了一樣,但偏偏一道鐵門橫在她麵前,她出不去。
她心裏堆著千萬疑問。
媽媽為什麼要跳樓,傅聞奪為什麼抓著媽媽不放,韓老真的和媽媽有關係嗎,媽媽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但沒有一個人為她解答。
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肯告訴她。
裏麵沒了動靜,外麵的小周越發急了,他的鞋跟在地上摩擦了兩下,才幹巴巴的扯出來一句:“五爺不太愛和別人解釋,特別是你,你該學著,學著聽五爺的話。”
跟了傅聞奪幾年的老人都知道,傅聞奪向來是個神擋殺神的脾氣,也學不會什麼“溫言善語”,他肯說一句軟話都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