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素此時也散盡了九條尾巴,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凡人。
宋茗微飛升到了空中,她剛要說什麼,卻看著一條銀龍橫亙長空,直直朝著遲筠而去。
“住手!”
宋茗微急忙飛出,遲筠將豐年交給了允稷,身形一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遲筠飛身而起,躲開了銀龍的激烈一擊。
“允祀?”
宋茗微的心一顫,見銀龍咆哮一聲,就要去殺允祀,允稷避空和宋茗微同時出掌。
一記龍抓手利刃一般,在銀龍的身上刮開了一道痕跡,卻很淺很淺。
遲筠瞪著允祀,道:“還愣著做什麼?帶著你的老婆孩子走!”
允祀揮手催動鬼術,一群孤魂野鬼飛到了銀龍麵前。
宋茗微被允祀抓了手,就要朝泥河跳去。
“遲筠!”
宋茗微看著銀龍身邊的鬼影一個個地消散,而遲筠與避空一起費勁應付,師父抱著豐年就要跳入泥河。
“師父,師父難道就沒有辦法幫他嗎?我現在是仙人,我可以幫他殺了遲匡。”
“茗微,來不及了,再過半刻鍾,就整整三天了,若再不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記龍爪直直地打在了遲筠的胸口,遲筠吐出了血來。
“滾,宋茗微,你給我滾。從你說救我是為了別人開始,我就沒有原諒過你,我厭惡你,我十分地厭惡你,滾出這裏,滾!”
“大哥!”十王就要上前來,就被遲筠推了出去。
“走。”
銀龍一記龍爪按住了他,他被死死地壓在了地上,任他拚命掙紮,都動彈不得。
尖銳的龍爪扣在了他的胸口,宋茗微看得心髒瑟縮,那龍爪猛地往下一壓,隻聽得噗嗤一聲。
允祀猛然捂住胸口,尖銳的疼讓他白了臉。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宋茗微被允祀這麼一嚇,根本無法雙全。
“宋茗微,快走!”
他側頭看她,血紅著眼,一聲又一聲地趕著她離開。
遲筠,此刻的他已是一個血人,一個隻知道讓她滾的血人。
他似乎說過,要讓她記住他一輩子。
他,做到了。
宋茗微哽咽著跳下了泥河,在他一聲一聲的催促聲中,丟他一個人忍受著劇烈疼痛,讓他一人麵對著不可逆轉的對手。
宋茗微趴在了允祀的懷裏,驟然痛哭。
泥河的水淹沒了她的口鼻,她看不清楚遲筠的現狀。
“爹爹!”
豐年突然嚎啕大哭,掙紮著想要從水中冒出頭來,卻被允稷牢牢按住。
一大光從遲筠的身上散開,他的心髒被狠狠挖出,瞪大了雙眼的他將最後心髒塞入了九王的口中,道:“好好活下去。”
小蛇瑟縮著見遲筠身上的魂魄飛出,直直朝著泥河而去。
小蛇嗚咽了起來,阿素看著這一幕,雙手顫抖地被避空帶走,她盯著銀龍的背影,不知為何,此刻她控製不住想要殺了銀龍的想法。
“快走。”
避空帶著她瞬移離去,而再次付出水麵的允祀被一道白光纏繞。
他沉默著接受著兩千年前的記憶,包括為了宋茗微,甚至不惜一死。
這一刻,他就是遲筠,遲筠就是他。
魂魄徹底歸位,他卻隻能緊緊地抱著痛哭的宋茗微,道:“微微,別哭了,我沒事。”
豐年從水中冒出頭來,盯著允祀的臉,良久良久,才委屈地癟了癟嘴。
“爹爹。”
這,才是他爹爹,完好無損,完整的爹爹。
宋茗微見豐年這情況,錯愕道:“你是遲筠?”
允祀搖了搖頭,“我也是允祀,我們,是一個人。”
宋茗微眼簾之中滿是淚花,她點著頭,眼眶通紅。
“是,你們一直都是一個人。”
她回頭去看師父,卻根本沒有看到師父的影子。
師父呢?
“難道師父沒有回來?”她下意識問道。
“師爹,師爹他回來了。”豐年突然說了一句整話,宋茗微又驚又喜,卻還是沒有找到師父的蹤影。
允祀並不滿意師爹這兩個字,抱著豐年上了岸開始教育他,必須要喚作師公。
可豐年就是漲紅了臉,就非得叫師爹。
“是首領,是王妃!”
一行人上來將宋茗微和允祀給拉了起來。
見一個小小的允祀,他們就驚住了。
阿秋忙道:“王妃,你們才掉入水中一天,孩子都這麼大了?
“快,別把小王子凍到了,快去拿毯子來。”
“才過去一日?”
宋茗微不由得問了起來。
阿秋幾個點了下頭,“都要把我們急死了,後來好在是聖僧說下去救你們,對了,聖僧沒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