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低下頭來看向胸口上的佛珠。
這佛珠是師父臨走之前給她的,仙鶴怎麼知道這佛珠有這樣厲害的效果。
難道師父
她回頭看向這片蒼茫天地,視線繞了一圈卻沒有那麼那赤紅的身影。
師父一定就在她身邊,師父說了要來看她的。
她忙看向了仙鶴,見仙鶴走到了一邊,就追了上去。
仙鶴卻煽動翅膀,飛走了。
“仙鶴,你回來,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師父來了?”
仙鶴回頭看了宋茗微一眼,就回頭了。
允稷的手摸到了那虛晃的影像,看著宋茗微焦急地站在河邊,大聲問著仙鶴,他的手竟想要穿過那影像去觸碰宋茗微的臉,那影像陡然如水波晃動,等波紋消失,一切清澈如水,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白皙的指節顫了下,僵硬地保持著方才的動作,猛地一聲咳嗽,一點鮮血灑在了石桌上。
佛祖見狀,靜靜地站在了允稷的身後。
“可會覺得後悔?”
允稷低著頭,愈發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累世隻有二十五年的性命,就算她是我的命定之人,就算我不是佛門中人,我也做不到讓她花般年華葬送在我手裏。佛祖,我沒有資格說後悔。”
佛祖盯著他的背影,道:“好好修煉吧,別說什麼不轉世不投胎的話。誰能說得準下一世,這是你最後一世的懲罰,下一世或許一切都能隨你心意。”
是嗎?
可能嗎?
允稷看著那塊石桌,靜靜地問著。
宋茗微站在冰河邊上發呆,陡然被人擁入懷中,清冽的味道充斥鼻腔,讓宋茗微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允祀,咱們不用遷入城中了。”
“恩。”
“允祀,我很快就能拿到你的記憶匣子。你要等我。”
“嗯。”
“允祀,到時候你隨我回大梁,我想母妃應該很想你了。”
允祀頓了下,應了一聲是。
他的唇落在了宋茗微白皙的脖頸上,就拉著宋茗微的手入了營帳。
這時候阿根跑了進來,對允祀道:“不好了,蘇依不行了。”
允祀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放開了宋茗微的手。
阿根紅了眼,顫抖著聲音,道:“她說要見你最後一麵。”
“那還說什麼,快走。”
允祀跟著阿根走了,宋茗微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突然喚住了允祀。
“一定要保護你自己,不能出半點血。”
阿根一聽這話,忍不住就惱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依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救回來的首領,難道還會害首領嗎?”
宋茗微不置可否。
在阿根眼裏,誰都沒有蘇依善良,誰也都沒有蘇依真誠高貴。
她又何必與他多爭辯。
允祀剛要回答宋茗微的問題就被阿根帶走了。
“首領,你就不怕她嗎?她的本事那樣大,連大雪都能驅散。我突然覺得不論在她身上發生多麼古怪的事都不足為奇了。”
阿根不管允祀聽不聽,他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這樣的人,她可以用法術欺騙任何人,你怎麼知道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允祀回頭看了阿根一眼,阿根識相地閉上了嘴,可他心裏卻是認定了宋茗微一定是用了妖法欺騙了首領,否則首領對她怎麼能如此死心塌地。
阿雅和珠玉站在了宋茗微身後,道:“王妃,管子弄好了。”
“那咱們不要耽誤時間了,我隨時準備下水,你們就在岸邊等著。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下來。你們**凡胎,受不得這種苦。”
宋茗微說著就拿起那個管子脫了厚重的大氅就下水了。
剛剛化凍的冰河十分寒冷,人才剛下去,渾身就激靈地疼。
那種冷是刺入骨髓的,等冷水沒過了頭,整個腦袋都會疼起來。
她帶著那管子潛入水中,身子一直往下,一直往下。
水壓壓地她耳膜疼,她卻知道,匣子就在這下麵。
沒了女屍的阻撓,宋茗微一路暢通,甚至察覺不到半點危險。
到了水底,那泥潭之中的陣法陡然將宋茗微吸了進去。
她泥足深陷,模糊中摸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東西,她低下頭來看,見是一個匣子。
對,就是這個匣子,就是這樣熟悉的感覺。
這一定是允祀的記憶匣子。
她想要飛身出去,卻發現身體越來越重,腹中的孩子像是忍受不了壓力,開始狠狠地踹宋茗微的肚子。
宋茗微將早就準備的血符丟了出去,陣法裂開。
宋茗微快速地遊了出去。
阿秋等了好一會兒都開始著急了,見宋茗微冒出頭來,怕她體力不支,阿秋連忙丟出繩子拉著宋茗微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