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宋茗微算是想明白了,擒賊先擒王。
她就算跑回去,還要重新想好了攻城掠池,不知道其中要經過多少困難和波折,現在呼延雲就在她的手中,既說他是草原的英雄,是北蠻的雄鷹,她生擒了他,來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知道北蠻願不願意讓出搶來的大梁領土。
“讓開。”宋茗微喝道。
其他人紛紛看向了呼延雲,見呼延雲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讓人攻擊,都虎視眈眈地看向了宋茗微。
宋茗微拽著佛珠,卻發現身後那人一動不動地。
她用力一扯,呼延雲撲通一聲躺在地上。
宋茗微愣了下,在營帳內所有人殺人般的目光中,低下頭來。
呼延雲,莫不是被勒死了?
宋茗微打了一個顫,目光死死地鎖在了呼延雲的麵具上。
會是他嗎?
她下意思地將手撘在了那麵具邊緣,剛要掀開,卻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打到了一邊,撞倒了阿依環。
那黑袍男子緩緩站了起來。
像是天空突然而就黑暗雷雲,雷霆怒火閃爍其中,即將爆發出她難以承受的雷鳴似的。
“你要殺我?”
呼延雲眯起了眼,冷風卷簾而入,吹起了他的卷曲長發。
宋茗微的眸子一閃,怔怔地盯著他的發,手下意識地鬆了。
那一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扣住宋茗微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煞氣森冷地貼近著她,俯首地看著她通紅的眼。
她被迫昂首,被他掐著的她,險些喘不過氣來,隻看著他的骷顱頭麵具,道:“允祀?”
那一聲疑惑,在她癡纏的明媚目光中浸染,十分癡心,十分眷戀,十分期盼。
呼延雲愣住,被她杏眼中打轉的晶瑩淚珠晃花了眼。
片刻的窒息,二人都陡然沉默。
“你是不是”
她哽咽著還未說完,就被他一下甩開。
幾個士兵上前來就按住宋茗微。
耳邊開始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嘲笑,阿依環冷笑了起來。
“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宋茗微掙紮了起來,看著呼延雲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那背影太熟悉了,熟悉地讓她幾乎忍不住想要撲上去。
寬闊挺拔,觸之灼燙,這便是他的背影。
“呼延雲”
“拉下去。”
呼延雲一聲嗬斥,陰冷地幾乎能穿刺所有人的耳朵,他轉過頭來森涼地盯著宋茗微。
她在透過自己看誰?
她丈夫?
嗬,他呼延雲竟成了別人的替身?
不過是一個懷了孕的寡婦,有什麼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和在意!
“滾!”
他怒喝了一聲,在場所有人都顫了下。
阿根朝著幾個士兵招了招手,他們押著宋茗微下去了,其他人不知首領為何突然就雷霆震怒,像是秋日裏最為猛烈的沙塵飛來,逼得人根本不敢喘氣。
所有人都低下頭來,幾個人被嚇地臉色慘白。
噤聲不語退了下去。
宋茗微被押了出去,阿根將人放在了太陽下曝曬,許是聽說過宋茗微有些武功,就將她捆綁地很緊,並且派人加以看管。
太陽曝曬,宋茗微被扛在了木架上,一個時辰過去了,對麵的簾帳裏沒有任何動靜。
她忽然想笑。
她在期待什麼?
允祀中了暴雨梨花針,又跌入了泥河,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抬頭看著這蒼穹,唇角漸漸幹裂了起來。
一道身影卻落入了宋茗微的眼,宋茗微渾身一緊,見阿四站在正指指指點點的北蠻人中間。
他臉色發沉,計劃完全打亂了。
宋茗微對著他搖了搖頭。
阿四皺了一下眉,宋茗微示意他什麼都不要做。
然而,她畢竟懷有身孕,這站了一個多時辰了,她還懷有身孕,這身體怎麼受得住?
阿四越想越氣,隻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宋茗微,愧對東珠。
宋茗微一看他臉色有變,當即就著急了起來。
而阿四也生了劫人的念頭,正在他打算朝宋茗微而來的時候,卻見宋茗微頭一歪,竟是暈了過去。
他登時臉色煞白,生怕宋茗微有個好歹。
“大梁王妃暈了!”立刻就有人去對麵營帳,營帳內迅速走出來一個冷峻的黑袍男子。
男子站在宋茗微的麵前,垂眸看她。
見她兩頰被曬得酡紅,唇角卻是幹裂,額頭上的汗水狼狽而粘膩。
但是,如此愈發顯得她眉眼如畫,精致地讓人移不開眼。
呼延雲深深地凝視著宋茗微,突然就從身邊阿根的手上奪過刀來。
他舉起刀來,直直朝著宋茗微劈砍了下去。
阿四看得呼吸都停了,他急要飛出去,卻見他一刀砍在了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