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能出什麼事，難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地獄深處的邪祟們出來作亂了?”沈初音不解的問道。
白羽懵懂的眼神看向二人，聽他們說著自己聽不懂的事情。蘇慕欽沒有立刻回答沈初音的問題，而是摸了摸白羽的頭，認真地說道：“謝謝你。”
若是今日白羽沒有在關鍵時刻趕來將他們二人救走，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白羽的腦袋蹭了蹭蘇慕欽寬大的手掌——就像是從前無數次她對冬魜做這個動作一樣。
蘇慕欽接著說道：“恐怕不是。地獄深處把守十分嚴密，況且，若當真出了這種事，閻王殿下應該先傳信給倪吏才對。”
“所以你的猜測是？”沈初音問道。
蘇慕欽搖了搖頭：“我的猜測仍不能確定。大概是鬼族的**害了太多人間的生靈，所以導致地府輪回失衡了也說不定。”
沈初音說道：“或許你可以傳信給閻王，確認這個猜測是不是對的。”
“不。”蘇慕欽苦笑道，搖了搖頭。低垂的眸子中罕見的有幾分無可奈何。他伸出自己冰涼的手，嚐試著緩緩握緊了拳頭。
“我現在的力量十分虛弱。別說是給閻王殿下傳信了，恐怕連閻王殿下的傳信，我也已經接收不到了。”蘇慕欽說道。
沈初音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沈初音隻有摟住蘇慕欽寬厚的肩膀，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既然我們今日已經逃過一劫，那便說明未來一定有翻盤的時候。”
蘇慕欽看著沈初音堅定的眼神，內心的飄忽之感也漸漸地四散而去。
“無論如何，我一直在你的身後。”
蘇慕欽垂下眸子，說道：“初音，事實上，有一件事情，我猶豫了許久，要不要和你講。”
沈初音有些驚訝。蘇慕欽對自己一向是十分坦誠的。有什麼事情他能夠猶豫著不對自己敞開心扉呢？
蘇慕欽下定了決心，將那件已經在自己心中密封了許久的事情講與沈初音。
“自從那日，倪吏隱晦地透露，閻王殿下也許不可信的時候，我的內心便一直有些不安。”蘇慕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沈初音說道：“人之常情。也許那真的是一個巧合。或許，是閻王殿下無意間泄露了你有時會眼盲的事，被人聽去，告訴了鬼族。”
蘇慕欽的嘴邊扯出了一絲笑，勉強地說道：“我也希望是如此。畢竟，我忠心與閻王殿下，便是忠心與整個世界。”
沈初音自然是理解的。她點了點頭。
蘇慕欽閉上了眼睛，然後複又睜開。他啞聲說道：“這種信任越沉重，想到被人背叛的可能性，哪怕隻有一絲，也是十分可怕的。”
沈初音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即使蘇慕欽未說，她也猜到了那個隱藏與自己的心底，不願傾訴的秘密是什麼。
蘇慕欽說道：“我開始懷疑。我開始動搖了。”
“可我完全沒有看出來。”沈初音捧著他的臉說道。
“你還是為了阻止鬼族而一直從未因為心底的動搖放棄過，對嗎？”
“可自從知道了鬼族中麵具人的存在，我一度懷疑那麵具底下到底是不是”蘇慕欽沒有說完。未說的部分太過驚悚，他不想這話從自己的嘴中說出來。
“可我們今天拿下了他的麵具，在那個人最不設防的時候。”沈初音沉聲說道。她的言下之意便是，那人沒有任何時間來偽裝自己。所以他們看到的，是麵具人的真實麵目無疑了。
蘇慕欽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終於揭開了他的麵具，看清了他原本的麵目。”
“不是閻王，對嗎？”沈初音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出來。
蘇慕欽點了點頭，說道：“不幸中的萬幸，那確實不是閻王殿下。我或許是庸人自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