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君動作及其麻利,刀刀刮在肉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也虧得是她,換作其他人可勝任不了這差事。
沙沙的割肉聲持續了半個時辰才停止。
地下的木盆裏盡是淤泥一樣黏膩的腐肉。在看蕭肅整個人渾身血人一般,被吊在木架上。
悠君拿起布巾擦了擦手。看了一眼氣若遊絲的蕭肅“挺著吧,痛苦才剛剛開始。”
端起腐肉盆向門外走去。
恒叔和蕭傾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看到悠君出來,也不管不顧,削尖了腦袋往屋裏鑽。
悠君把木盆往恒叔懷裏一推,拽著蕭傾的衣服領子將她拉了回來。“別去了,等過個幾天有個人樣你們再看。”
悠君的一番話讓蕭傾和恒叔停了腳下的動作。
蕭傾不死心的說道“沒事我不怕,全身爛肉我都看了,現在我也不害怕。”
悠君上下打量了蕭傾一番,調侃道“呦,膽還挺大啊!不過我可告訴你以後心裏犯嘀咕可別怪我。渾身上下血葫蘆一樣,你去吧。”
悠君的一番話成功讓蕭傾撫在門板上的手捶了下去。
自己是不嫌害怕了,但阿哥也許會介意自己見到他現在的樣子。
思慮再三,還是退後一步。
“那就勞煩悠君姑娘了。”垂頭走回恒叔身旁,扯了扯恒叔的袖口“恒叔,咱們先別進去了。悠君姑娘缺什麼少什麼我們準備好在門口等著吧。”
恒叔舔了舔嘴唇,一拍胸脯“沒事!我啥都見過!我不害怕!我進去看看他!要不不放心。”
悠君翹了翹嘴角頗為不屑,往左跨了兩步“去吧。”
恒叔把木盆往門口一放,推門進屋。
悠君這邊囑咐道“他這幾日會異常痛苦。我會在一旁行針用藥,替他止疼。直到他的皮膚重新長出來為止。還有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他的容貌會和以前大有不同。”
蕭傾雖然沒見此時蕭肅的模樣,可她想也想的出此時的他要承受怎樣的錐心刺骨之痛。
乖順的點點頭“好,姑娘你需要什麼盡管和我說,我馬上就去準備。”
蕭傾的話剛剛說完,恒叔就從屋裏齜牙咧嘴的出來,“人整成那樣能不能好咱先不說了,還能活嗎?”
悠君怒目而視,顯然是急眼了“你閉嘴!我的醫術天下無雙。別說現在這樣,就算把他切成幾塊我也能趁熱乎把他拚好了。”
恒叔還想反駁幾句,但卻被蕭傾的眼神阻止住。
隻能悻悻的閉了嘴。
誰知他剛剛閉了嘴,又開口說道“剛才我進去人怎麼還沒反應呢?耳朵還聽不見嗎?”
悠君白了他一眼“事真多!他的耳朵眼睛和嗓子等毒素排完,我自會替他醫治。行了別在這礙事了!讓莫塵那個臭小子給我找點好吃的送進來!”
說完砰的一聲,將房門砰地一聲給關上了。恒叔和蕭傾對視了一會,最後歎息一聲,各自離開了。
解下來的幾日裏,悠君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蕭肅的房間裏。
前幾日蕭傾還能等的頗有耐心可是到後來就沉不住氣了。
每日總要趴在門縫窗縫上看上一看。
可是屋內除了悠君活動說話的聲音以外蕭肅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像憑空在屋內消失了一樣。
恒叔開始的幾日進去看了幾回,可是後來說什麼也不進去了。
蕭傾問他原因他一直是吞吞吐吐,後來被蕭傾逼得急了,就突出四個字“不成人形。”
蕭傾一聽心立馬就涼了,好好的一個人落得現在這副模樣。蕭傾的心裏滿是悲涼。
回想起自己最開始遇到的那個素衣少年。
蕭傾覺得一切就似夢一場。夢醒時分滿眼淚痕。
也不知這幾日是如何讓熬過來的。甚至到最後蕭傾都以為這一切都是夢境,太不真實。
甚至覺得一覺醒來,自己還躺在農科院的破單身人床上。
一翻身床鋪還是嘎吱嘎吱的響。
這些日子要說最忙的不是蕭傾也不是恒叔,最忙的要數莫塵了。每天都屁顛屁顛的進進出出,差不多把整個平陽郡的吃喝全都搬來了。蕭傾恒叔也曾偷偷的議論過。這麼多吃的悠君那個小小的身體是怎麼裝的下的。不過事實證明有些東西是不成正比的。比如說悠君的胃和身體的比例。一定是存在bug的。不然沒法解釋。
終於在第十三日,清晨的時候,蕭傾照例趴在窗縫往屋內偷看的時候。屋內傳出一道陌生的聲音,“傾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