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晌午,三人才把四十隻鴨子的毛洗退幹淨。
放在三個大盆裏擺開,那夥計抱了一壇子燒酒過來,將刷鍋的刷子沾了酒均勻的淋在了鴨子上。
蕭傾好奇,這鴨子的內髒還沒去呢,就開始醃製了?
把心中的疑問說給春嬸,春嬸抿嘴一樂“這哪裏是醃製,等會噴完酒把這些鴨子點著。
”
“那鴨子豈不是也都燒了?”蕭傾有些擔心,這酒是助燃物她是知道的。
春嬸接過夥計遞過來的酒,繼續解釋到“酒少著得快,根本燒不到鴨子,隻是把它身上沒拔幹淨的絨毛去掉。”
蕭傾點頭,這裏邊的學問還真不少呀,蕭傾盯著這個手腳麻利的夥計越看越覺得眼熟。
就在他低頭拿著蠟燭把火點燃的時候,蕭傾突然想起來,這個夥計就是那天在菜市場賣烤鴨的那個。
蕭傾轉眼看向暴發戶,疑問他是如何把一個賣烤鴨的小販雇來當夥計的,看來他有點手段。
接著開膛破腹是技術活,蕭傾和春嬸都隻能在一旁幹看著。
等著夥計把鴨子的內髒取出春嬸和蕭傾就將鴨子放進水盆裏刷洗幹淨。
掛在準備好的架子上風幹水分。帶鴨子水分風幹,那夥計端出兩大盆已經調好的醃製佐料。
將晾幹水分的鴨子取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板,上邊密密麻麻的釘滿了寸許的鋼針。鋼針很細,和做衣服的縫衣針差不多。
夥計將每個鴨子打上幾針板然後就丟進研製的佐料裏。
蕭傾在一旁看得直了眼,沒想到光是醃製前就這麼多步驟。虧了沒回去自己研究,要不然這幾十隻鴨子還不得都當成試驗品了。
因為醃好鴨子天已將基本黑了。所以今天自然是烤不成了。
眼見著天黑,回去恐怕得過戌時。
但那蕭傾一想到蕭肅站在門口孤單的身影,她就心疼。莫說是天黑,就算是瓢潑大雨她也要回去。
春嬸也是放心不下小宇一個人在家。所以二人一商量還是要趕夜路回去。
但暴發戶卻是苦口婆心勸了又勸,“你們今日在城中找個客棧吧,兩個女人趕夜路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實在舍不得錢,你們住店的錢我來出也行。”
蕭傾覺得今日的暴發戶似乎良心發現了,竟然這麼關心自己。眼珠轉了一圈看向身邊的春嬸,暗暗叫到不好,這個暴發戶估計是個老色狼,看上春嬸了,要不然怎麼今日對自己什麼好呢。
不過不論暴發戶如何的勸,春嬸和蕭傾還是執意出了城。
天邊掛著半拉兒月亮,迷迷蒙蒙的路麵倒也能看個大概。
蕭傾挽著春嬸的胳膊,二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晚風徐徐吹來,竟還覺得微涼。
二人一路都沒有說話隻顧著快步往回趕,蕭傾在心裏祈禱快些到家吧。
她們今日趕夜路實在是太危險了,別的不說,這一代山賊劫匪就排成了排,鴨河村能過點安生日子全靠蕭肅用計將他們嚇跑了,要不然哪能有這安生日子過。
春嬸此刻比蕭傾還害怕,兩隻手冰涼冰涼的緊緊環住自己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兩邊一有風吹草動嚇得恨不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
二人戰戰兢兢的走了近一個時辰,可夜路昏暗,根本看不清前麵還有多遠的路。四周烏漆麻黑的她們二人又不敢細看。
人越害怕的時候感官就越敏銳,白天聽不到的細瑣聲音,此刻都被無限的放大,蕭傾甚至以為自己都應成了順風耳了。
拉了拉春嬸的胳膊,貼在她耳邊偷偷聞到“春嬸,你聽見沒有?”
春嬸本就快被自己嚇破膽了,蕭傾這麼一問更是火上澆油,立馬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開始四處尋找。
探著脖子找了好半天,神神秘秘的極小聲問到“小傾,你聽見啥了?”
小傾朝著樹叢中努了努嘴,用手遮住嘴,在春嬸耳聲說道“那邊的樹叢裏好像有人。”
春嬸眼睛瞪得和銅鈴那麼大,握著小傾的手哆哆嗦嗦的滿手心都是冷汗“小傾你說咋辦?”
蕭傾牢牢的牽住春嬸的手,遞給春嬸一個詢問的眼神,春嬸點點點頭,緊緊回握著蕭傾手。蕭傾大喝一聲“跑!”
春嬸和蕭傾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挽著手開始狂奔。
就在蕭傾和春嬸拔腿就跑的瞬間,道兩旁的樹林裏真的竄出兩條人影來。
衝著他們二人緊追,嚇得春嬸嗓子都喊得差了音兒。
那二人畢竟是兩個男子,春嬸和蕭傾如果被抓住就絕沒有可能再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