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儒聽完白沐的詢問,卻是沉默了片刻,半晌後,才緩緩地回道:“你的問題雖然有兩個,但起因卻是相同!你可知曉何為功缺?”
白沐頷首道:“略知一二!我聽人說過,若武者所修煉的法門有所殘缺,則會導致修煉者的功體出現罩門。而這樣的罩門,則會因為法門的修為而逐漸加深!”說著,他言辭稍緩,試探地問道:“據我所知,那穢血護元術的法門有違天道,但凡習練之人都會遭到天譴!如此看來,這樣的傳言未必是空穴來風!”
陶青儒微微頷首,直言回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萬事都講究個陰陽相濟,平衡往複。當年,我功法初成時可說喜不自勝!可還沒過多久,功缺便驟然爆發。爆發時,我會功力盡失,經脈寸斷,肌膚皸裂慘不忍睹,與廢人無異。而且,這種功缺會限製武者的功體,損害修為的增長。雖然功缺過後,能夠迅速地恢複如常!可每月都會爆發一次,這樣的折磨絕非常人能夠忍受!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功缺的爆發會越來越頻繁,也就越加得難以控製!而這樣的我,根本就無法報仇!所以,我必須要先行解除體內的穢血護元術!”
白沐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自語道:“原來如此!”
陶青儒看著似有所悟白沐,反問道:“可還有其它疑問?”
“有!我想知道,你怎麼會有穢血護元術的修法?”
“很簡單!我在我師父的遺物中找到的!至於我師父是如何得到,我不清楚!相信我師父是誰,你也能猜出個大概!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沒了!”白沐搖搖頭道。
陶青儒見此,伸手做了個請地姿勢。“既然如此,咱們之間的過往也該做個了解了!請吧!”
白沐站起身來,與陶青儒來到亭外,站到了宮別羽的身旁。
三人相對而立,彼此凝視,周身的真氣急速流轉,各自全神備戰。地上的楓葉隨真氣的流動,無風而起。有如漫天紅雲,化作千江赤海,將三人罩在中央。
白沐感受著彌漫的殺氣,緩緩地摘下劍袍掛於腰間。五指含勁,扣住劍柄,蓄勢待發。
此時,他身旁的宮別羽早已按耐不住,已是長劍出鞘,揮刺而出,伴隨著龍吟聲響,殺向了陶青儒。
陶青儒見到對方攻來,腳下猛然發力,氣沉丹田,揮拳橫截,霎時擊中長劍的劍脊,令其劍鋒偏向了一旁。
白沐看到宮別羽動手,便也緊隨其後發動了攻勢,左手劍鞘,右手夜弦,雙手同出,攻向對方的下盤。
陶青儒察覺到白沐的動勢,隨即雙腳離地,人在半空中縮成一團,向後退去。
白沐瞧見對方的身形,一眼就認出是‘暗行十八樁’的‘抱月入空’。遂急忙搶攻上前,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運使踢雲步近身逼殺。
宮別羽從旁呼應,與白沐劍合一處,掩殺而來。他們二人曾事先演練過合擊之術,此時配合起來自然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陶青儒一麵後退,一麵拆解對手的進攻。雙方相鬥了二十餘招,卻始終尋不到絲毫的破綻。他眼見及此,遂再提元功,運使玄燈真勁,準備以力破巧。
可他卻不知,白沐已對玄燈勁的招式爛熟於胸。在陶青儒起手的刹那,就已察覺了對方的意圖。不等玄燈勁出,便已然抽身躍起,並拉住宮別羽一同後退。
陶青儒眼見極招落空,不由出言讚道:“有意思!倒是我小瞧了你們!”言罷,他探手入懷,取出了一麵銅鏡。
白沐看到那銅鏡,立時就想起了當年的許伯恩。對於許伯恩的死,他做了很多的調查,因此是早有防備!一見到對方取出那銅鏡,他便大袖一揮,打出數了枚暗器,同時大聲喝道:“招暗器!”
陶青儒聞聲,連忙揮舞手中的銅鏡,格擋襲來的暗器。可這一擋之下,那暗器卻瞬間炸開,化作了一團黑水,黏在了銅鏡之上。他看到那黑漆漆的粘稠一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哈!看來,你做得功課還真是不少!”
白沐麵有嘚瑟,輕笑著回道:“你的玄燈勁傳自葬鏡一脈!當年,葬鏡先生名震江湖,除了武功卓絕之外,還有一麵能夠灼人眼目的‘凝元葬鏡’!你既然是他的傳人,那我又怎能不防!此物名喚黑黐,乃我特意配置,就是為了破你這奇門兵刃。”
陶青儒眸光微凝,沉聲回道:“不要得意!僅憑這樣的伎倆,你還贏不了我!”言罷,他已是縱身而起,以手中銅鏡劈向了白沐。
一旁的宮別羽瞧見這般,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揮劍擋下了對方的攻擊。白沐繞身而過,與之合圍夾擊。兩人的攻勢有如風縱沙飛,沙隨風舞,一時默契無間。
三人的兵刃彼此撞擊,濺射出耀眼的火花,竟自點燃了空中飛舞的楓葉,化作了一片詭異的奇景。三道身影交織在點點星火之中,似那穿梭於紅海的流螢,瑰麗的讓人目眩神迷,忘卻了世間的天地。
雙方相鬥了片刻,陶青儒已然明白,若無法破解兩人的聯手必然難以取勝。他心念及此,身形驟然一變,施展出陰陽拆解大法分化兩人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