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雁問完立刻就後悔了。
她剛才的語氣太容易引起誤會,就好像是在嫌他找不到女朋友,歧視他單身。
“……我不是那個意思。”
晏回時:“哪個意思?”
蘇雁:“就,沒有嫌你二十七歲還單身的意思。”
越描越黑。
晏回時:“宿舍幾點鎖門?”
他突然話鋒一轉,蘇雁愣怔一秒,回答:“十點半。”
“那還不快吃?”
“喔!”蘇雁如釋重負。為了避免他再追問,她把嘴巴塞的鼓鼓的,製造出不方便交流的樣子。
晏回時好笑道:“你這姑娘,怎麼每次吃東西都這麼急。”他抽出紙遞給她:“慢點兒吃,別又噎……”
“咳咳——”
他話沒說完,對座上的姑娘已經被嗆得開始咳嗽。
蘇雁想到了晏回時幫她買內衣那次。
晏回時起身檢查她盤子裏的鱈魚肉:“被什麼嗆著了?”
蘇雁:“水……”
晏回時把清水端給她。
蘇雁:“被口水——”
晏回時:“?”
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沒臉見人了。
*
第二天。
蘇雁一下課就直奔校門口,晏回時今天要帶她去他家。
晏回時的家在一條很長的胡同裏。大門緊閉,燈籠高挑,門口停著一輛車,用車罩蓋住,已經落了灰。
他名下有很多套房子,但能夠被稱之為“家”的,就隻有這一處。
院子裏種著幾棵落葉喬木,地磚很幹淨,花盆裏的花葉蔥蔥鬱鬱,應該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蘇雁念的建築學,對園林設計和這種結構的老四合院有著特別的情感:“晏叔叔,我可以拍照嗎?”
“可以。”
蘇雁拍照的時候,把晏回時也框進了鏡頭。
他身上鐫刻著與這座院子相似的淡遠悠長,一眼望不見底。既帶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矜貴神秘,又親藹得讓人覺得安全踏實。
晏回時帶蘇雁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遞給她一串鑰匙:“這兒離你們學校不遠,想來就來。”他指了指她身後:“你可以住那間。”
蘇雁控製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好。”
晏回時說:“你念的專業很辛苦,要注意身體,盡量別熬夜。”
蘇雁點頭:“嗯!”
握著那把開啟他家門的鑰匙,蘇雁覺得,她突然離這個男人很近很近。
一直待到傍晚。
晏回時帶蘇雁去附近一家涮羊肉店吃飯。
路口有許多賣糖葫蘆的街邊攤,蘇雁的眼睛長在上麵似的。
“吃飯之前別吃零食,”晏回時敲了下她的腦袋:“一會兒該吃不下飯了。”
蘇雁:“……吃完飯以後可以吃嗎?”
“你還吃得下的話,能。”
吃完飯之後。
蘇雁的肚子撐得一滴水都裝不下。
她是無辣不歡的南方人,從來都不知道清湯寡水的涮羊肉能這麼好吃。
送她回宿舍之前,晏回時還是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有草莓、山楂果,還有水蜜桃,顏色特別誘人。
趁他打電話不注意,蘇雁轉過去拆開包裝紙,偷偷咬了一顆草莓。
被晏回時逮個正著,他眉眼帶笑:“小朋友都愛吃這個?”
又被叫小朋友,蘇雁不服氣,踮起腳尖把糖葫蘆喂到他嘴邊:“你嚐一顆,真的很好吃。”
晏回時垂眼,看著那串晶瑩剔透的糖衣,遲遲沒有動作。
蘇雁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一下子縮回手:“……逗你的,才不給你吃。”
一隻手臂越過來。
晏回時奪走了她的糖葫蘆:“吃獨食這習慣可不好。”
他低頭咬了一顆。
蘇雁因他和她同吃一串糖葫蘆而感到耳熱,一直到宿舍門口都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