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師娘如今是仙人了,看在師傅的麵子上我們叫她一聲師娘,人家根本就沒瞧得起我們,師傅的幾個孩子又得了師娘的傳授,本領了得,你亂說話讓他們聽了去,小心收拾你。
說起來師傅和師娘的事情,當初原是師父他老人家多疑,已有了三個兒女,還疑心師娘同她表弟有奸情,結果逼得師娘去竹園裏上吊。
如不是那位叫花子一樣的古怪仙姑將師娘救了去,如今怕是墳頭上都長樹了,女人心本就是海底針,師娘出身貧寒,以前師傅為了娶她遭受了親戚多少責難她都不記得了。
如果她同她表弟說話見麵不是偷偷摸摸的師傅怎麼能起疑心?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己有毛病不說,如今有本領了就揚**來了,她現在講的都是師傅怎麼不對。
你看她那個樣子,以前的時候你不知道,因為她出身貧寒,而師傅家雖然在此隱居,但是終究曾經是功勳之後,家道顯貴過,所以她入門後表現得很賢惠。
那時候不象現在見了我們都是冷著一張臉無事不說話,以前她都是未語先笑,對誰都客氣地很,對我們這些徒弟更是關心的如自己的孩子一樣。
對師傅也好,可如今呢?對我們就不說了,你知道她對師傅說什麼?她說和師父的夫妻之情已絕,所放不下的,就是這三個兒女。
就這個三個兒女牽掛都不好,還說耽誤她功行,將來要成不了天仙呢,你聽聽,這女人多心狠,為了自己成什麼天仙,哪裏還肯和師父重圓舊夢?
她自己說就是答應和師父見麵,一則為了常來教師弟妹們的劍法坐功,早晚終須遇上,加以師父再三苦求,不好卻了情麵,二則為的是叫我們輪流替她看守這三百株七禽樹上的毒果,免被無知的人吃了毒死,又耽誤他老人家的用處。
至於師父,唉!我們這些當徒弟的能說什麼?師傅心裏太著緊師娘了,咱們這裏女多男少,那個人不三兩個老婆的,隻有師傅娶她一個,十幾年不變心。
如果不是真愛她,至於對她那麼樣嗎?如今師傅還執迷不悟,現在為惡人所傷,還望師娘回來給他報仇,唉!師傅也太癡心了。
上次師娘臨行之時再三叮囑,說師父和吳師兄麵有晦色,主有一場凶災,這三個月內,不可出門一步。惟恐師父不聽話影響到孩子,還將師弟妹三個都用禁法封閉在竹園後山洞裏呢。
師父和吳師兄偏不聽勸,怨人家何來?幸而師娘防到這一步,給了他師徒二人一張靈符,才將那惡煞驚走,不然師傅現在哪有命在?
咱們這臥雲村仗著深藏山凹之中,地勢險僻,如非師娘種這毒樹須水澆灌,開出這條通小溪的穀徑,莫說是人,就連野獸也走不進一隻,那一日師父和吳師兄要不是翻山過嶺去往琵琶壟打禿角老雕,怎會迷路出事?這事情怨人是沒有用的,自做孽不可活啊!”
先前那個有些清脆聲音的汪師弟道:“原來如此,如果不是師兄說我還不知道呢,可是師娘如今這麼大的本來,我們村裏那麼恭敬她,難道如今有了事情都不肯伸手嗎?”
那個粗沉的聲音說道:“師弟你要知道,我們全村三十多戶人家,全是師父的徒弟或者佃工家仆出身,本來就沒見過什麼大世麵。
師娘回來後展現了那麼大的本領和道法,大家自然把她當成活神仙看待,其實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我們和師傅學了武功後,平常人怎麼看我們的?
我們在人前顯擺,可是在師傅麵前還不是要老實聽話,師娘也是如此,她在我們麵前裝成一副高深的樣子,其實她要是回轉仙山,在仙師麵前,可就成了小輩。
那時候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師父說甚麼,她就得聽甚麼,哪還敢強?何況上次師娘她走時不是說奉了仙師之命,要在大熊嶺江邊辦一件要事麼,這幾個月內不能來麼,怨得誰來?”
宋長庚聞言,不禁心中一動,再聽一會,那兩個人已岔到別的閑活上去,無關宏旨,聽了兩個人的話,宋長庚等人已經知道這裏就是鄭仙子種的樹,看來毀不得了。
至於這小村的主人,一個隱居僻地的功勳之後,乃妻想是鄭顛仙的弟子,會些道術,聽兩個男人的口氣,雖然並非壞人,但是有點小人得誌的模樣。
這女子既奉命在大熊嶺江邊有事,必是與鄭顛仙有關,這裏自然不能動,他回頭對大家使了個眼色,帶大家往回就走,那兩個守樹人談得正酣,本領又差並未覺察到他們。
幾人匆匆走回到原路,正行之間,宋長庚似見左側樹林深處衣角一閃,剛要細看,忽聽靈奇大喝了一聲:“該死的東西!”手揚處,一道劍光已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