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七十二小時營救的最佳時間過去,還是沒有矗矗的下落,崇市裏關於厲家丟孩子的事已經傳遍,各種撕票的揣測占據了主流。
沒有找到矗矗的屍體,可是這年頭,這廣袤的世界裏那些森林和河流,大得想要隱藏一個孩子的屍體,又何其的容易?
我不敢去想這個可能。
“人我們還會繼續找,可是厲夫人,你呆在警局也無濟於事,這是一場持久戰,一個漫長的過程,你隻有照顧好自己,才能有力量去找你的孩子。
“你也不要自責,行車記錄儀的監控我們看了,孩子丟失的時間比你說得要早一點,厲老夫人丟了孩子以後找了半個小時,所以那些話你不要當真。”
“當然,她也不是故意的,好像是被人拉著問路,她好心替人指路,但那問路的人和綁匪是一夥兒的。”
警局的人體貼的讓一個女警和我溝通,大概女人特別了解女人,她擔憂我對曾經鄒梅說過的話耿耿於懷,在我走之前,特意來開解我。
我頓時如同五雷轟頂。
我是知道她故意把孩子丟了的責任怪在我身上,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那如果如果提早報警,是不是”
“這個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是啊,誰也說不準。
就像就算找到是誰的責任,孩子也找不回來了。
“滾,顧商萱,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回來,若是你不回來,我的寶貝孫子不會丟。”鄒梅站在別墅的大門前,把我的東西用皮箱裝起來,扔出大門。
隔著別墅的鐵門,我被攔在門外,連門都進不了。
婆媳關係大概是世界上最未免的關係,沒有之一。維係婆媳之間的紐帶,隻有丈夫和孩子,沒有血緣的羈絆,卻成為了一家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還要爭奪家裏男人的照顧和關心,兩個女人,永遠隻有女人才懂的微妙。
無論曾經關係多好,一旦丈夫和孩子出事,關係就會崩塌。
現在我兩樣都占齊全了。
我沒有去撿地上的衣服,冷漠的站在門外,我不是軟弱無能的顧商萱了,“把門打開,這個家不是誰一個人的家。”
我對著鄒梅冷笑,“媽,你別以為把責任推在我身上就完事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矗矗到底是怎麼丟失的,人在做,天在看。”
傭人在我冰冷的目光之下打開了門,我一步步走到鄒梅身邊,“別擋著我的路,我要好好休息,我還要找我的矗矗,我相信他會堅強的活著,一定在某個地方等我去找他。”
這是我的信念,活下去的信念。
沒有人可以阻攔我。
“你胡胡說八道,顧商萱,你竟然敢汙蔑我,好好好,我一定要南城看看你的真麵目。”鄒梅怒火攻心,閃爍不定的眼睛深處卻藏著恐懼。
我不再搭理她,轉身回房間,所以我沒有看見鄒梅眼底不斷的加大的惶恐,以及一閃而過的冰冷。
好人和壞人,從來都隻在一念之間。
這一覺我睡了很久,其實我醒來過,可是渾身無力,身體顛簸,仿佛在一輛老牛拉著的破車上,身體疼痛,發軟,痛苦和難受就像永遠也看不到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