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心底裏覺得自己不喜歡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因為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還是他不喜歡笑起來沒有酒窩的女人。
可是吉米很愛笑,總是一群人裏最鬧騰也最閑不住的那一個,她的虎牙在冷夜麵前露出的次數多了,竟然也覺得沒有那麼討厭了。
吉米拿著燒烤站在他麵前,宛如一個女王一樣,趾高氣昂的去吩咐他做事情。
他是冷氏的二公子,雖然在家裏並不那麼受寵,但是其他的人還是巴結著他的,認識的朋友也是陸子琛之流的人,他們禮貌而知分寸,從來沒有人用這樣命令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他心底裏最深處的好強被激起,拿過燒烤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便趕鴨子上了架。
後來再回憶起來,他有些歎息,覺得大概是命運,也是緣分,他明明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否則也不會和冷徹相安無事這麼多年,可是那天卻被吉米簡單的兩句話逼成了一個衝動的愣頭青。
他烤的燒烤黑黢黢的,人也被燒的汙眉焦眼的,吉米又抱著肚子在那裏大笑,說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他有些氣憤,立刻放下了紳士的架子,頂了回去。
原本以為會招來更多的鄙視,可是吉米在聽見自己的話後竟然有些呆滯,耳根紅了起來,顯然是害羞了。
他突然有些出神,看著吉米羞紅了的耳根,他上一次這樣出神,是陸子琛在他麵前談到藍城,笑的張揚又有活力。
他開始緊張,整個聚會不再發一言,隻顧著自己吃喝,連陸子琛都沒有心思去注意。
回到家之後他衝了一個冷水澡,刺骨冰涼的冷水,將他心底裏最大的恐懼壓了下去。
他坐在沙發上,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回想那一刻的悸動,然後有些失望的笑了,“難道這個毛病也可以家傳?”
他此刻有些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多情,或者濫情。他明明已經喜歡上了陸子琛,卻又為吉米的一個動作而失神。
他想到了冷瑞,想到了冷徹,他們身邊總是有來往不停的女人,他從小看著胡楊為了那些女人和冷瑞鬥法,看著冷徹將女人的心玩弄在鼓掌之間。
他明明很厭惡這樣的行為,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變成了這樣。雖然他從未對陸子琛直接地坦白過,但是在心裏幾乎是已經認定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此刻他卻因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變得糾結。
他想到了逃避,陸子琛太了解他的生活,知道他雖然經營著一家蛋糕店,但其實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他自己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陸子琛和吉米,所以他答應了冷瑞,在一個星期以後的家庭聚會上。
胡楊的車軲轆話說了很多次,但是冷夜從來沒有聽進去過,這一次他卻實打實的聽了,末了點了點頭。
胡楊看著他萬年不變的神情,原本以為他還會和以前一樣,將自己的這番說辭聽完,然後無動於衷,可是這一次,他卻點了頭。
雖然很輕微,但是冷瑞顯然注意到了,眼神裏一下就帶了光,有些激動的問:“你答應了?”
冷夜沒有在意冷瑞的神情,又點了點頭,算是回答,然後照舊下了樓去了飯廳。
胡楊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冷夜竟然會答應,她的呆滯被冷瑞看在眼裏,心裏冷哼了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
“既然他答應了,就讓冷徹去安排吧。”
冷徹第一次在飯桌上真正變了臉色,就在冷瑞宣布冷夜即將和他一起掌握冷氏的時候。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對這樣的消息難以置信,胡楊麵色微冷的點了點頭,眼裏也帶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