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滿城喜慶一片,宣旨的公公去完這家去那家,都不帶停歇,這些受封的群臣中,最風光的莫過齊府。

齊家長子榮封護國公,齊九郎封賢親王,其餘七子皆按功封賞,世襲罔替,齊家幾乎在一日之間重振,顯赫非常。

除了齊家,祝國公府也是大起大落,聽聞祝府三房的祝叔禮之前曾與珠玉公主手下的宦官勾結,意圖謀害齊老夫人,祝國公府因此被削去爵位,貶為庶民,長房和二房一同受累。

而當初被剔除出去的四房因與祝國公府斷絕了關係,反倒相安無事。不僅如此,祝季智的長女祝傾心被立為太子妃,祝季智也因這些年來對太子殿下照顧有佳而獲封國公。

接到聖旨的祝季智沉默了,捫心自問:他對齊悠然照顧有佳?並不!他反倒……為難過他幾次。

初時,文武百官隻覺得祝季智是因女得福,心中忍不住羨慕嫉妒恨,然而不久後,祝季智是遙祝山人的身份被人揭露,他們又覺得,這麼有才華的遙祝山人居然被聖上封為國公,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啊!遙祝山人不應該是淡泊名利,遺世而獨立的嗎?

就在文武百官覺得遙祝山人可能會找合適的時機婉拒這份塵世的殊榮的時候,遙祝山人卻一臉欣喜地入宮去給剛出世的兒子請封世子去了,完全看不出有半分要拒絕的意思。

不久後,齊悠然也和祝傾心舉辦了婚宴。

新帝登基後,適逢春日回暖,京城中喜事更是接二連三,新帝龍顏大悅,下旨於太子大婚當日大赦天下,同時設百姓宴款待城內外窮苦百姓,流水宴連設七日,以慰百姓舊年飽受寒冬之苦。

此次操辦百姓宴的,便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娘家齊國公府。

此次宴會空前地熱鬧,但好在齊老夫人生有九子,她創辦的齊嬰堂裏還有不少人手,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加上他們上下團結一致,是以這次百姓宴被他們打理得井然有序,偶有騷亂,也很快處理妥當。

出力的是齊府眾人,出錢的則不止是新帝,還有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們。他們為了在新帝麵前討個好,紛紛慷慨解囊,或買魚贈肉,或出薪供米,還有不少貴婦人,都爭著留下個樂善好施的印象來,幫著一起招待百姓。

容氏已經出了月子了,這幾日有空閑的時候也常常來搭把手。京城中原本那些瞧不起她的貴婦們,以前見了她多對其側目,如今卻是不敢多看她一眼了,生怕衝撞了她。

就她懷裏這個剛滿月的小世子,剛出世便是未來的小國舅了,還有她的丈夫祝國公,如今也是未來國丈,現在還有誰敢得罪她?女眷們紛紛都在回憶著,這些年來沒有得罪過她吧?

如今容氏身為祝國公夫人,除了有權有勢之外,夫妻倆在文人雅士的心目中地位也極高,畢竟夫妻二人才華超然。

不說這些,就憑容氏自己在點妝閣研製出來的那些妝品,如今也成了禦用妝品了。皇後娘娘都發了話,她在摘星塔中十數年,尤愛點妝閣的妝品,現在點妝閣裏都成了優雅與尊貴的代名詞,貴婦圈裏都以用點妝閣的妝品為榮,仿佛這樣能跟皇家沾點光似的。

容氏抱著愛子走了一會兒,有些累了,停下來歇息,將愛子給了奶娘,秋桂上前來稟道:“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過來了。”

容氏一聽,笑道:“快讓他們過來。”

齊悠然和祝傾心兩人都是穿的常服,新帝提倡以儉養國,除了國宴,皇族中人都甚少盛裝出席。

兩人新婚不久,這會兒如膠似漆,不過這如膠似漆,也就是在祝傾心還沒看到自己弟弟的時候。

祝傾心一見到弟弟,就忍不住從奶娘手中接了過來,即使弟弟現在還說不了話,但看他眼睛眨呀眨的,含著手指吐泡泡就覺得很好玩了。

齊悠然看得唇角彎彎,低聲在她耳旁道:“這麼喜歡小娃娃,我們什麼時候也生一個?”

祝傾心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其實,兩人還沒有真正地同房。許是前世給她留下了陰影,這一世祝傾心害怕得緊,齊悠然也知她之前有多痛,哪裏舍得讓她再經曆一次那樣的疼痛。於是就這樣,每次他都扣著她的手試探著,感受著她的感受,她一疼他就停下來,雖然很折磨,但也隻能忍著。他感覺,其實也快了,因為知道她的感受,他已經有點摸到門路了。他幾乎能想像到到時的那種快樂,到時他會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感受,他會找到讓她最快樂的方法。

念頭有些旖旎,齊悠然喉結緊了緊,轉移話題道:“我娘想抱孫子了。”

祝傾心倒不知他瞎想了那麼多,悄悄擰了他一下,“那你自己生去!”

齊悠然又笑,“不行,俗話說外甥像舅,得生一個像舅舅這麼可愛的才行。”齊悠然說著,小心翼翼地用指背碰了一下還在吐泡泡的小舅子胖乎乎的臉蛋。

小嬰兒伸出胖乎乎的小短手,摸到了祝傾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