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雨夜, 陸凜舟從夢中驚醒, 背後衣衫汗濕,卻不覺得難受,反而眉目清明、身體爽利。
窗前掛著的捕夢網風鈴響起清脆旋律, 網上的燈串已經不再發亮, 趁著月色他看清了捕夢網的美,心悸般吸引著他前去。
腦海裏浮現的是溫琅嬌豔的麵容。
在她還年輕時,甚至更年幼時,她便很喜歡纏著他。
“小叔叔, 你陪我看花花好不好?”
“小叔叔,你給我說睡前故事好不好?”
……
好啊,琅琅, 這有什麼難的。
畫麵一轉,時光荏苒。
“陸凜舟,我不想見那個女人在你身邊,我不允許!”
“我原以為你的品位會比那些暴發戶好一些, 不過爾爾。”
“女人嘛, 都一樣,她們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
不是不行, 琅琅,是我不能那樣做。
愛你很簡單,但推開你很難。
溫琅十八歲生日,溫家小公主的生日派對狂歡至淩晨,陸凜舟也在城北的場子裏飲酒嗨到淩晨, 他不去想友人口中說的小姑娘如何亭亭玉立,如何招人疼愛,他要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裝作毫不在乎的模樣,冷漠的去接受其他人的到來。
溫琅父親曾找過他,就在所有人以為溫琅不過玩玩而已時,與父親年紀相仿的長輩在他麵前放低了姿態,“琅琅出生她母親難產,她是我溫家的小寶貝,就算我以後不在了上麵還有哥哥們護著,你們終究不適合。”
“如果我願意守著……”
“你做不到。”
陸凜舟的話被打斷,那人看出了他心裏所想。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去承諾,給不了她溫柔就狠一點,商人重利,我們都是。”
不過一個重自己,一個重閨女。
相較之下,陸凜舟就放肆得多,他年少成名,是圈子裏玩樂一把手,他要什麼都輕而易舉,感情算什麼,年輕時還以為是唾手可得的玩意,後來有多自信就被傷的有多深。
喝得醉醺醺的陸凜舟被朋友附贈了一個漂亮模特,陸凜舟卻甩手給她一張卡又讓司機送自己到了陸氏別墅,他東倒西歪的上樓,整座別墅黑漆漆,隻聽到他皮鞋踩著木地板的聲音,嘎吱嘎吱,別有一番樂趣,然後是高跟鞋聲。
一雙柔軟的手抱住他的腰,熟悉的呼吸縈繞在鼻尖,他不用回頭就知是誰。
“琅琅。”破天荒的一次,陸凜舟十分溫柔的喊著她的名字。
溫琅抱住他不撒手,“我十八歲了,沒有收到你的祝福。”
陸凜舟輕聲笑出來,“瞎說,我明明送了一棟別墅和一輛跑車,就等你考駕照呢。”
“身外物不值一提,我想要你親口說的祝福。”
陸凜舟愣了會,好似清醒些,嘴角歪笑用勁掰開她的手,“別太過,溫琅。”
他終究是狠狠的推開她。
沒想,溫琅不管不顧的撲倒他,陸凜舟喝多了身體發軟竟然被她壓在身下,背挨地痛得很,他咬牙:“溫琅,你起來。”
“我就不!”說著直接坐在他身上,俯身吻上他的唇,喝醉的男人最怕軟玉在懷,他偏偏花叢高手,又是這樣一個招人疼的小姑娘。
陸凜舟兩眼瞪著她,“溫琅,你在幹什麼?”
“你!”
好樣的,這是看了多少的言情,學得是一套一套的。
那串邪火從嘴間一路延續到小腹,他掌著她細腰,利落翻身,兩人位置調換過來,陸凜舟還是占了上風,在黑暗中的那團火愈演愈烈,她在他身下一夜成人,他也在歡愉中忽略掉她眼角的淚。
第二日,陸凜舟就在窗邊看到捕夢網風鈴,清脆聲響回蕩在耳邊,夾雜著她夜裏的嚶嚀,她回頭青澀臉龐沾染了成人的嫵媚,從此情動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他商業聯姻,溫琅出事。
季州酒店21樓的房間就成了他的庇佑所。
好友都說他深情,說他固執,也說他不可理喻,對,為了一個死人。
花花世界有多少歡樂是他值得去享受的,他偏不去,守著心裏的亡人守成了心病。
唯有喬蕭敢當麵指著他鼻子罵他,“你假惺惺的深情真讓人惡心。”
他躺在她跳下去的房間裏,地板很涼,但依舊呼吸不過來,明明空間很大,窗戶也開著,可脖子上就像是被掐住了他喘不過氣來,隻有靠自虐來緩解,疼嗎?他沒感覺。
血冒出來那刻,他仿佛看見溫琅微笑著喊他名字。
沒人願意承認,也不願相信他愛她,真殘忍。
後知後覺,很可悲。
不過又能堅持幾年?
溫琅走後的那些年間,陸凜舟專門替女人打離婚官司,可他又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