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此時表現已不同尋常的他,居然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狗吠聲!
一層黃色長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先在他的雙手出現,接著,蔓延往全身……
他的雙手骨節在增粗又增大,指甲也迸開老長。他實在坐不住了,身體跌落在地,跟野獸一樣趴著。
這少年身處的地方,黑暗潮濕,在四周彌漫開一股腐臭的氣息。
這是一間地下室,室內的空間狹小,到處布著鐵製的柵欄,僅有的幾個小窗口也被封閉著。
——從這些布置上來看,這裏,無疑是一個地牢!
在地牢裏,唯一能夠照入光線的,是一個跟嬰兒手臂那麼小的通風口。
現在,陰暗的地牢中,地上爬著一條大狗,在狗的身上竟然還穿著人的衣褲。
——難道,這條狗就是先前那個怪少年的化身?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少年?怎會化獸?
狗頭仰起來了,朝著通風口狂吠!它,實在很想呼吸自由的空氣。
吠聲中,大狗身前的柵欄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個青袍客——是一個中年男子,正是黑風。
“我的孩兒!你這是寂寞了嗎?走吧,帶你吃點東西,然後透風去——”
山腰,黑風寨某一間寬敞的廳子,燭火已經燃起來。
一條拖得長長的黑影,在雪白的牆麵上晃過去,帶起一片風,令燭火搖曳不定。
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射在一名青衣客的臉上,他的表情很怪異,似乎興奮、期待……
他一直坐在廳中的太師椅上,突然輕聲嘀咕了一句:“去吧!孩兒——”
這青衣客回了下頭,那後麵竟然是一顆碩大的狗頭,雙眼在閃閃生光。
剛才就是它貼地掠過去,所以,燭火才被風吹動!
近處,一個雙手雙腳齊被鐵鏈子綁住的稚童,在地上爬著,正在哇哇哭叫。
看到了怪狗,他的臉,早被嚇得跟死人那樣灰白。
怪狗仍然撲上去,探出紅舌頭,咧開獠牙……青衣客“黑風”一點沒憐惜稚童,任由他在燭火下慘嚎。
怪狗在啃咬,空氣腥臭無比,血花濺開來,比製作蠟燭的材料還要紅還要豔!
(三)
“什麼,寨主牽著條狗下山去散步、透風了?”
石螳螂果然是個“審死官”的人物,居然就手提著那一柄目前炙手可熱的神刀直接上山,在寨門前求見寨主。
難道他忘了自己殺的湖南神箭、是對方陣營裏的人?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手裏的刀是小李神刀?
石螳螂的做事風格從來天馬行空,令人根本摸不著頭腦;他這次來黑風寨,居然會如此開門見山。
夜深,星月高照。無名的小鎮,寂靜無邊。
鎮上,沒有人還在外麵走動。人們渾身的精力似已在白天用完,都是早早進入自己的夢鄉,等待周公來解夢。
一聲絕望的叫!狠狠刺破了空氣,又去刺碎人們的甜夢。
尖利的慘叫聲,似乎還要去衝擊長空,想無情地破碎了那星和月。然而星月,並非像一麵明亮的鏡子那麼脆弱。
黑糊糊的夜幕中,小鎮裏的人們,幾乎在同一時刻全從床上驚醒。
鎮裏,隻有一條長街。這唯一的一條長街,從街頭到街尾,各處民房裏紛紛亮起了燭火。
隻因慘叫聲,就從這條街的街心傳出來!
從街頭到街尾,燈火在照,長街明亮。
特別是街心,如白晝那樣明晃晃的。
街心倏忽圍攏來一群人,一群既好奇又害怕的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慘事。
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手提著燈籠;而有些人的手裏不隻提著燈籠,還拿著白天下地時耕作用的農具。
——那是為了應付突發事件,就怕凶徒或是野獸突然發難,隻為了防身!
這裏開始熱鬧起來,有些人在交頭接耳,有些人正在高談闊論,也有人是在默默凝視。
受到大家注意的,是街麵上趴著的一具屍體。
死氣沉沉,一具童屍。
——從身高、衣著以及一些飾物上來分析,絕對可辨別那死者是個孩童。
“誰家小孩……”
“可憐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