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一粒沙塵、一方世界、一朵野花、一個天堂道:一粒沙塵、一方世界、 十、回歸自然,找回失落的天然靈性
人與自然是統一的,人起源於自然,依靠於自然,發展於自然,歸結於自然。自然就是我身邊這些在不經意間就可能流逝的感覺,她是風、是雲、是草、是溪水、是樹木……今天,有很多人也許是為城市裏汙濁的天空、擁擠的人群以及褪色的生命所迫,開始打起行囊, 向山林進發,倡導著所謂的“回歸自然”。
自然對人類恩寵有加,它不僅提供了一切生命賴以生存的條件,譬如空氣、水、土地;提供了日月隨旋、風雨博施的適時變幻,天地萬有“合目的性”的生息繁衍得以從玄古、太古以至今天延綿不斷、永無盡期。
對待人間的一切,佛祖和莊子一樣,都有審視宇宙萬物的空闊心境。人生就應該這樣,從忙碌於奔忙中適當抽身。心似白雲,意如流水。擁有一種無拘無束的胸懷,在浮生閑日的禪意裏一盞燈、一壺茶淡看花落雲起,心無牽無掛,開闊空明,讓一溪雲水胸襟超然於環境之外,瀟灑自在。
南懷瑾先生說,太陽月亮的運行,隨時會使地球發生變化,因為太陽月亮是反轉,地球是正轉,所謂天道左旋,地道右旋,是兩個不同方向的轉動,才維係了太陽係統的和諧。這是自然的法則。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這是構成地球人類萬物生存的原理與生命的根源。
莊子記敘了一個濠梁觀魚的故事,認為人即使有一定的理性,但仍不能判定遊動的魚是否快樂,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不是魚。
惠施和莊子二人在安徽鳳陽的濠水橋上玩。他們靠在橋柱畔,俯望水中遊魚,空氣新鮮,視野遼闊、悠閑無事,人生如此愜意。
莊子微微笑地說:“這些魚出遊從容,多麼快樂呀!”
惠施心頭有事,沒有這份共鳴,故意唱反調:“你不是魚,如何知道魚很快樂?”
莊子也不甘示弱,頂了回去:“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就不懂魚的快樂呢?”
惠施存心倔強到底,冷靜地推理:“我的確不是你,所以不知道你的感受。可是你也不是魚,照樣也不知道魚兒的感受。這二者是完全一樣的!”
莊子不服輸地說:“喂,請回到剛才的話題吧!你說‘汝安知魚之樂?’這麼說,表示你已經知道我知道魚之樂了,才要問我。哼!我是在濠水之上知道的!”
惠施和莊子是兩種心態,前者是實用的心態,看什麼都是實的;後者是審美的心態,看什麼都是虛的。以虛的心態看大自然,才能擁有心靈的自由與虛闊。表麵上看起來,惠施是邏輯推理的勝利者,但他並沒有涉及莊子對我們人類為什麼能夠認識事物的情感、意誌這個問題的回答。當莊子用“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就不知道魚是快樂的呢?”來回答惠施“你又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呢?”這就掉進惠施預設的人與魚、人與人之間不能相互認識的圈子裏了。其實莊子的真實觀點是人與魚、人與人之間是可以相互認識彼此的情感、意誌的。所以,莊子最後總結性地指出:“我怎麼會知道魚是快樂的呢?我是在濠梁之上感悟到的。”
人類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必須學會的便是各種知識。不能在追求知識的過程中,戕害自己的心靈和生命,違背自然的規律。因此,必須養生,必須給生命和心靈以補養,才能使我們遵循生命和心靈的自然規律,從而真正地享受一個人的生命樂趣。否則,如果我們要用自己有限的精力和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或者學問,那隻能使我們自己陷入困境和疲憊之中,永遠也不能自拔。
東晉的大詩人陶淵明,在俗世裏混了30年,終於歸於田園。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閑。久在樊籠裏,複得歸自然。” 麵對那一片靜逸祥和的景色,明白到俗世的一切不過是囚籠,隻有那自然的狀態,才符合生命的節律。鄭板橋在官場中出汙泥而不染,官職被免回到揚州心扉平靜如水,並在心底深深渴望還鄉後漫步於一方淨土之上,盡情享受充滿靈性的大自然,從中感受大自然賦予自己的愜意和安詳,體悟生命的真實,生活的樂趣。這種曠達超然、不為物欲所累的人生態度,正是因為他真正悟透了“不患得,斯無失”的人生真諦,所以,他生活得無拘無束,清心自在,愜意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