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智障哄著小冰兒睡下,出門來,已是夜深人靜。花園外,王雄誕抱著戟倚著院門睡著了,智障看著熟睡的王雄誕搖搖頭,把大氅蓋在他身上,轉身回了花園,在涼亭裏坐下,伸手習慣性的往腰上摸,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酒饢已經在滎陽送給裴元慶了,隻好無奈的笑笑。這時一陣幽香飄入鼻尖,石桌上出現一隻白玉般的素手和一隻精美的酒壺,綰綰飄坐在欄杆上,倚著紅柱望向天邊的明月。
酒味很重,是市麵上最烈的三勒漿,智障嚐了一口,雖然沒有自己的酒烈,卻也是這個時代度數最高的酒了。智障沒想到,綰綰這個妖女倒是挺了解自己的。
“書香門第的小姐也喜歡喝烈酒嗎?”智障搖晃著酒壺,不無諷刺的說道。
“張大爺這樣的英雄,不也喜歡軟綿綿的詩文嗎?”綰綰嫣然反問道。臉上雖然帶笑,眼睛卻依然看著天上那清冷的月亮。
“你到底要幹什麼?最好別對小冰有什麼心思,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智障的話說的很凶,但語氣卻並不那麼生硬。
“我對小冰兒並沒有什麼心思,人家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呢,誰知你那麼不解風情。”柔美的聲音中含著無限的幽怨,若不知眼前這位的身份,智障簡直要把她當成一位多情的少女了。
良辰美景、月下佳人,智障感覺自己的意誌有點動搖,忙喝了口酒,定定心神,繼續虎著臉道“和氏璧不再我這裏,寇仲他們也不知道楊公寶藏的下落,至於長生訣,對你們的作用並沒有那麼大吧?”
“你猜錯了我的張大爺,人家不為和氏璧,也不為長生訣,人家隻為你而來。”綰綰跳下欄杆,來到智障對麵坐下,將額頭上的發絲撩到耳後,朝智障微微一笑“張大爺,你說我美嗎?”
“咕咚!”智障咽了一口吐沫“美……”nbp;話一出口,智障便覺得自己金剛不壞神功業已大成的老臉在發燒,暗罵自己沒出息你是個和尚啊,怎麼像純情小男生似的,這麼多年的金剛經白讀了嗎?最主要的是,智障的老兄弟又抬頭了,九陽真氣似乎都在往會陰nbp;穴流動。
“其實家師真的不想跟張大爺為敵,隻是張大爺把人家當成洪水猛獸一樣,處處提防。不然,人家很想跟你做個朋友呢。”綰綰趴在桌子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說道。
“嗬嗬……”智障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聖門六道,隻有我們陰癸派中都是女子,如果不表現的強硬一點,狠辣一點,怎麼在江湖立足,師傅她念念不忘要統一聖門,其實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弱女子能不被男人欺負。”綰綰歎了口氣,像是在對智障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以陰癸派的名頭,誰敢欺負你們?”智障不無諷刺的問道。
“你不就在欺負我嘛?還有所謂的名門正派,慈航靜齋,嗬嗬……nbp;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要為天下人選一個明君,還不是為了保持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為了世人把她們像仙子一樣的供奉著。”小妖女氣呼呼的說著,一臉不屑、鄙視。
“哈哈,這句話我同意,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屬於某一個人,某一個門派,慈航靜齋沒有資格替天下人選擇明君,而你魔門,也沒有這個資格!”智障笑道。
“哎,所謂魔道之爭,其實是理念之爭,我聖門也明白民貴君輕的道理,隻是我們推崇的是真情真性。鄙視的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侈言孔孟佛道的偽君子,我們想要恢複古時候那種百家爭鳴的情形,而不是現在這種腐儒專權的時代,董仲舒的儒教和佛門教義把中原人的血性都泯滅了。”綰綰撇著嘴恨恨的說道。
“哈哈,你還知道百家爭鳴、知道董仲舒?”
“那當然,比起某些人來,人家可算得上是博學多才呢!”綰綰說著瞟了智障一眼。
“額,其實我是不喜歡學習那些腐儒的學問。”智障老臉一紅,狡辯道,偷眼看了看綰綰,忽然覺得這個女孩竟然如此清純,精致的麵容透著一絲滄桑,微蹙的娥眉讓人忍不住想去撫平她的愁緒。
“寡酒難飲,綰綰跳一支舞給張大爺助助酒興吧。”正當智障感覺自己就要化身月夜狂狼時,綰綰的聲音突然清脆的響起,像個開朗的鄰家女孩,似一陣清風飄到亭外的甬道上,長長的水袖一擺,曼妙的腰肢輕輕地抖動,她的眼、頸、肩直到手臂和全身,由小到大,像花兒一樣逐漸開放。
一改往日古靈精怪的模樣,綰綰輕輕的擺動身體,節奏舒緩,優美柔婉;柔柔的夜風,淡淡的蟬鳴,在這月夜中仿佛仙樂伴奏,讓她的舞態輕盈,似蜻蜓點水,似雲霞流空,就像是龍宮蚌女踩著波濤在水麵上飄來舞去,特別是她那一雙玉足,一點一躍之間,仿佛隨時都要破空而去,智障好幾次都想運起逍遙遊的輕功,將這位飛天的仙女拉回凡塵。
星光零星的灑在她的衣袖之間,地上那一片正起舞的倩影,仿佛嫦娥正在弄影舞衫。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智障想起蘇東坡的詞句,這一刻這一句竟是如此的貼切,智障仿佛身處夢境,四周如雲霧漫,隻有眼前的一方倩影在隨心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