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東升,尖尖露頭的陽光明媚,茂密的叢林中一片靜謐。
咚!咚!咚!
像是沉悶的鍾鼎交鳴聲,一連串劇烈的暮鼓聲不斷響起,驚起了林中大片的鳥兒。
兩道極速閃動的身影出現在叢林中,他們強有力的大腿每一次踏下,必定帶起一片的碎石斷枝,被擦過或者踩過的樹木草地,全部都塌裂開來。
兩邊的灌木飛速掠過,兩個人的身後,拖著長長的條狀煙塵。
“姚瀛謄你這個鷹犬走狗,我是艸你祖宗,老子偷你老婆,還是幹你老娘了?一直追著你爺爺不放?”
在前的是一名相貌粗鄙的漢子,感受到身後一直緊追不舍的人影,十分惱火,忍不住回聲狂吼了起來。
在他身後,是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人,他目光極度冰冷,閃爍著沸騰的殺機,吐字如冰渣:
“孟一挈,趕快束手就擒,否則等到本捕快抓到你,就會讓你試一試淩遲的下場!”
孟一挈冷笑一聲,“哼!大言不慚,等老子的同伴來接應,會先讓你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
兩人一追一逃,風馳電掣,席卷的狂風嘩嘩作響,兩人的對話卻清晰的響起,可見他們內力相當雄厚。
追了很久,背後時不時響起的呼嘯氣勁,讓孟一挈不敢懈怠,內心暗罵不已:該死的朝廷走狗,要不是老子還要重要的事情,耽誤不了時間,否則一定會打斷你的筋骨,挖出你的心肝,讓你嚐嚐招惹老子的下場。
孟一挈便是奉自家大人之名,前往江堰城尋找仇翮的漢子。這一路上十分平靜,隻是半路上他自己毛病犯了,忍不住手癢,殺了幾個人,搶了幾名小娘子,卻沒想到被六扇門的捕快發現了,就一直追到了這裏。
本來他應該到達江堰城與同伴彙聚,然後很快就可以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務,沒想到現在卻被一名瘋子般的捕快拚命追逐,就算現在即可趕到江堰城,說不定都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了。
想到自家大人殘酷的手段,孟一挈心中就不由的驚悸起來,即便是以他窮凶極惡的性格,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可惡啊!剛才如果不是被對方偷襲了一下,現在又何懼逃跑?”
感受到左胸膛處激烈的疼痛,孟一挈滿臉的猙獰,他真的很想回頭與對方拚命一搏,不過虛榮的身體很清楚傳達了‘不堪重負,快點逃命’的信息。
“必須趕快脫身!”
感受到身後如影隨形的氣息,孟一挈心中暗自凜然,他十分清楚,此時要是不能脫身,也許永遠得留在這裏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好似下定決心,眼中閃過一抹狠色,猛地一咬牙,粗壯的雙手橫於胸口,十指交叉抖動,好似在使用某種密法。
嗡!
下一刻,孟一挈的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音,宛如旱雷般響徹,一道血色濃稠般的氣霧升騰,籠罩著孟一挈周身上下。
“姚瀛謄,等我把傷養好,下一次就是你授首之時!”
孟一挈冷咧的聲音從血霧中傳來,不等姚瀛謄反應過來,就裹著他極速離去,爆發的速度是之前的三倍有餘。
“可惡!”
看著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的人影,姚瀛謄憤怒至極,周身彌漫的殺機宛如實質,“動用這種密法,以他的身體絕對不可能毫發無傷的催動,接下來就是他的虛弱期。”
他目光堅定,殺機絲毫沒有減少:“追上去,一定要殺了他!”
轟!
踏著掀起煙塵砂石的腳步,姚瀛謄繼續向前方追去。
———
晨午時分,夏日炎炎,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熱浪,即便是雨後的時節,依然讓人酷熱難耐。
“終於到了!”
馬背上,陳烽眺望遠方,一座聳然高立的城池輪廓出現在他的眼中。而這座城池,對他而言,即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原主人的記憶,陌生的是總感覺自己與這方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散去心中有些惆悵的感想,陳烽與伍尹、苗毅兩人奔向江堰城,沒有耽擱時間,直接趕往陳家鏢局。
“苗鏢頭,你終於回來了。”
來到鏢局大門口,隔著很遠,就看到兩名陳家鏢局的鏢師迎了上來。
苗毅看著麵容有些不怎麼好看的兩人,眉頭皺起:“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苗鏢頭,二鏢頭已經問了很多次你是否回來了,而且吩咐你一旦回來,趕緊去議事堂找他!”其中一名鏢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