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幹淨淚水之後,顧梓霜緊皺起一雙細長的眉頭,一臉嚴肅的望向白亦辰,咄咄逼人的質問著。
那雙剛剛哭過的眸子有些許的紅腫,映著月光裏麵的紅血絲看的格外清晰,格外的令人心疼。
白亦辰有些哭笑不得的在顧梓霜氣鼓鼓的小臉蛋上掐了一把,隨後再一次將她攬在懷中,揉著她那顆小腦袋。
他在離開這裏之前,可是和顧梓霜說過了要去看路的,而且也是顧梓霜說了沒有問題的,現在怎麼又全都怪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放在平時顧梓霜這樣撒嬌耍賴的話,白亦辰要麼將她丟在一旁置之不理,要麼隻想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可是放在平時,顧梓霜卻也根本不可能對白亦辰這樣撒嬌,說到底應該還是剛才真的被嚇到了吧。
因此白亦辰也一反常態的沒有對顧梓霜冷淡,更加沒有對她動手動腳的讓人心煩。
"是我的錯,我應該帶著你一起走的,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了。"白亦辰的語氣異常溫柔,溫柔的讓顧梓霜有些不敢置信,這到底是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白亦辰。
白亦辰難得的在這樣無人知曉的黑夜中,將他今生都未能盡情施展出來的溫柔全都奉予了顧梓霜。
原本他想的到顧梓霜會害怕,卻沒想到她會怕成這個樣子,早知道就應該帶著她一起走的。
這句話其實白亦辰一早就想說出來了,從半年前回國看到那樣憔悴落魄的顧梓霜的時候。
如果白亦辰早知道因為他的軟弱,他的不敢麵對現實獨自逃往國外,而讓顧梓霜獨自一個人留在白冷皓的身邊度過了三年煎熬的歲月的話,他絕對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將顧梓霜救出苦海。
不過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離開顧梓霜的身邊半步,也不會再讓顧梓霜有機會受到半點傷害。
"小叔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顧梓霜在愣了愣之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原本顧梓霜以為白亦辰不會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或者隻是簡單安慰一句,甚至有可能提著她的脖領就將她丟到了一旁。
可是顧梓霜萬萬沒想到,白亦辰剛才對她道歉的語氣竟然是那麼認真,而且那麼溫柔,溫柔到讓她根本就忍心再責怪他半句。
今天的白亦辰果然格外的反常,顧梓霜對於這樣反常的行為也隻能用吃錯藥了這四個字來形容。
否則的話,顧梓霜實在想象不出來,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讓這個一向淡漠冷傲亦或者腹黑陰險的人在一瞬間變得如此溫柔。
顧梓霜已經止住了眼中的淚水,怔怔的被白亦辰抱在懷中,被他這反常的行為驚訝到不知所措。
白亦辰不顧顧梓霜此刻的驚訝,依舊是將她攬在自己的懷中,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認真的發自肺腑。
在從前,白亦辰對顧梓霜或許說過實話,也或許說過真心話,但那卻都是真假參半,等著顧梓霜自己去參透。
白亦辰一向都知道他應該留在顧梓霜的身邊,即使是默默無聞的保護她也可以。
可是直到今天晚上,白亦辰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顧梓霜有多重要,或許顧梓霜隻是單純的怕黑,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讓自己沉淪其中。
在顧梓霜的世界中,自己就是能夠解救她唯一的上帝。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白亦辰。"
白亦辰在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將這句他藏在心裏將近十年的話說出了口。
雖然隻是一個稱呼的事情,但是這白家卻已經算是一個足夠重要的問題。
現在這種社會上,男女之間相差十幾歲都可以成為夫妻,但是顧梓霜比白亦辰小七歲,卻因為輩份的原因必須叫他一聲小叔。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最生氣的或許應該還是白冷皓,隻是小他四歲,就注定隻能成為白亦辰的晚輩,由始至終都對他恭恭敬敬的,在人前甚至不能對他大聲講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亦辰突然開始極其討厭顧梓霜稱呼自己為"小叔"。
因為"小叔"這樣一個稱呼,就注定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什麼可能,更加會時時刻刻提醒白亦辰,顧梓霜是他親侄子的女人。
"白.白亦辰?"
顧梓霜對於白亦辰提的要求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乖乖的按照他的要求叫了一句出來。
又何嚐隻有白亦辰一個人對這樣的稱呼感覺別扭,顧梓霜已經不知道在心裏這樣稱呼他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