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阿秀癟著嘴,不再說話了。
“好了,你先回院子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
“走吧。”
“是”
阿秀看了看蘇陌籬,然後低頭離開了。
蘇陌籬一個人走在這悠長的回廊上,冬日的回廊似乎更顯寧靜,她慢慢走著,目光掠過眼前的花草雕梁,無所思無所憶。
前邊拐角處走出來一人,是陸久安,他一走出來就看見蘇陌籬一人有些魂不附體地走著,眸光斂了斂,而後上前拱手道:“見過王妃。”
蘇陌籬眨了眨眼睛,而後才定睛一看,“嗯。”
“王妃,屬下約了沈大人一起去聽戲,不知王妃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聽戲?”
“是的。”
“倒也是個不錯的消遣,隻是,你與沈玉見麵,我跑去摻和,怕是不好吧?”
陸久安輕笑了一聲,“又不是情人見麵難分難舍,我們倆大男人約去聽戲,王妃跟著有何不可,倒是屬下怕王妃不願意紆尊降貴。”
蘇陌籬哼笑了一聲,“難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這樣的人?”
陸久安連連擺手,“不不不,屬下可不是這個意思,王妃恕罪。”
蘇陌籬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那,便走吧。”
“等等,屬下還是先去給王妃拿個湯婆子來吧。”
“不必了,哪兒就那麼嬌貴了,我兩手攥在一起窩在心前就可以,走吧,來這兒這麼久,我還聽過戲呢。”
“嗯?”
“呃,我說的是,自打嫁到王府,便再沒聽過戲了。”
“哦,那那王妃請。”
“嗯。”蘇陌籬偷偷舒了一口氣,這不小心說漏了嘴,還好又給她圓了過去了。
出了府門,陸久安又說道:“要不,屬下還是讓人備馬車來吧,原本屬下一人自然是步行過去了,可是王妃這”
“不必麻煩了,步行去也挺暖和的,這要是備馬車,你的手豈不是又要遭殃了?”
“嗬,屬下真是感動,王妃竟然還替屬下著想,隻不若,要是王妃去聽戲,便是可以讓府裏會趕馬車的下人駕馬車送王妃去聽戲的。”
蘇陌籬愣了一下,她倒是隻想著陸久安不會駕馬車的事兒了,忘了還可以叫其他人來,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陸久安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就去叫來了馬車,陸久安按禮是得坐在外邊的,可是蘇陌籬怕他冷,就叫他進來坐著。
陸久安拗不過,隻好進去了。
隻是這進去之後,蘇陌籬就笑了起來,“就說你們這些讀書人花花腸子多。”
陸久安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王妃這話從何說起?”
蘇陌籬依然笑著,“在王府,你這一碰到了我,就叫我一塊兒去聽戲,瞧著倒是在給我找樂子,實際上,你本可以不用說這些的,大可直接行了禮就走的,怕不是看著這天兒冷,你不想步行去,故而才叫上我,好師出有名地叫來馬車吧?”
“”陸久安頓時無語。
蘇陌籬見他這樣子,便咯咯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不與你開玩笑了。”
“王妃,瞧您這話說的,屬下算計誰也不會算計王妃呀。”
“哼,你倒是算計個試試,看我不饒不饒的了你!”
陸久安兩手一抬,“不敢,不敢。”
兩人玩笑一番之後,蘇陌籬忽然認真地看向陸久安,真誠地說道:“謝謝。”
陸久安眨了眨眼睛,回了一個會心的微笑,“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蘇陌籬也跟著微微一笑,她知道,剛才在府上,不小心遇見了陸久安,就像她方才說的,陸久安本可以直接行了禮就走人的,可是他沒有,他反倒是問她願不願意與他一塊兒去聽戲,她隻稍多想想就能明白。
這幾日,她與孟君辭鬧得不愉快,大家都是知道的,而陸久安剛好看到她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走在那回廊上,便想著邀請她一塊兒去聽戲,想要她排排憂解解悶,而又是與沈玉一起,他知道她與沈玉是好友,一起去聽戲,她也不會尷尬和不自在的。
如此一番心意,讓她如何不感謝呢。
到了聽戲的地兒,蘇陌籬和陸久安便下了馬車,此時,沈玉正在門口等著,他抬頭便看見陸久安是和蘇陌籬一塊兒來的,倒是有些驚喜了。
他走上前,高興地說道:“小蘇,你怎麼也來了?”
因著是在陸久安麵前,所以沈玉也不避諱,就叫了他與蘇陌籬之間私下才會喊的稱呼。
陸久安挑了挑眉,“你、叫王妃什麼?”
還不等沈玉回答,蘇陌籬就掩唇一笑,“私底下,他叫我小蘇,我叫他小玉。”
陸久安有些咋舌,一是歎這蘇陌籬竟是如此沒有架子,二是歎蘇陌籬與沈玉的關係竟是如此好。
沈玉看著陸久安那副吃驚的模樣笑道:“要不,以後我們仨見麵的時候,我們就叫他安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