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額上直冒冷汗,完了完了,這下完了,他該說不該這個時候去麵見孟君辭,告訴孟君辭,蘇陌籬跟跟韓言卿走了?
可是,他要是就這麼回去了,萬一耽誤事兒了,怕是罪責更大,反正也是逃不脫的,還不如這個時候趕緊去請罪。
想到這,他便駕著馬車趕去了湖邊。
孟君辭推開了那紅衣女子,麵色不爽,正要說些什麼,就見一輛馬車趕了過來,他放眼一望,見是花影,便想著,難道蘇陌籬在馬車裏?
他有些歡喜,躍下船頭上了岸,直奔馬車而去。
一旁的皇甫書靈那眼神也一直緊鎖著那馬車上,餘光倒是瞥了一下這船上的紅衣女子,嘴角微彎。
孟君辭走過去正要掀簾子,花影嚇得趕緊從馬車上滾了下來,然後跪在他麵前拱手道:“王、王爺恕罪。”
孟君辭仍是掀開了簾子看了一眼,裏麵人影也不見一個,蘇陌籬不在?
他回眸看著跪在地上的花影,問道:“罪從何來?”
“這,這”
“快說,本王沒這耐心聽你吞吞吐吐。”
“原本,王妃聽屬下說,知道了王爺您最喜歡喝未恩寺主持釀的梨花釀,便想著過來給王爺您取一壇子,然後就回去準備晚膳,到時候就隻等著王爺回府享用了,卻不想這回來時,路過這邊,王妃王妃剛好看見、看見王爺您、您與那位姑娘相擁”
孟君辭聽到這,眉頭一蹙,“後來呢,王妃人呢?!”
“後來韓大將軍從這經過,說要帶王妃去個地方,王妃氣呼呼地就答應了,還把梨花釀給抱去了,說要與韓大將軍飲酒,說是王爺在這陪二皇子飲酒,怕是不在乎這一壇子梨花釀了,又說王爺佳人在側,怕更是忘了她在府上準備晚膳,故而作罷了,免得白費心力,說完這些之後,王妃她,她就跟韓大將軍共乘一騎走、走了”
花影隻覺得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踩在針尖上說的一樣。
孟君辭的眉頭已經攏得老高了,他轉身朝皇甫書靈拱手道:“二皇子見諒,本王有些私事要去辦,怕是隻能陪你到這兒了,待會兒,就讓花影送你回驛站吧。”
說完,他也不等皇甫書靈說話,便轉頭問花影,韓言卿的馬匹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花影指給他看了之後,他便走向他之前乘坐的馬車,蕭硯正靠在馬車上打盹兒,直接被他給一腳蹬了下來,摔地上摔懵了。
原本蕭硯是孟君辭讓他留在這看守馬車的,無聊的他隻好閉著眼休憩一下,被這一腳蹬下車,他坐在地上甩了甩了被摔懵的頭,便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吼問是誰,結果定睛一看是孟君辭,瞬間噤了聲。
可孟君辭看也沒看他,卸了馬車,騰出馬匹,然後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馬肚便揚塵而去。
蕭硯依然一臉懵然,他回頭一看便見花影也在,便去問,“發生什麼事了?”
花影聳聳肩,無奈極了。
而蘇陌籬與韓言卿一起,來到了一處小橋流水處,橋的那頭不遠處有棵老槐樹,樹枝上竟然還掛著一個秋千。
韓言卿下了馬,牽著蘇陌籬也下了馬,他牽著馬,蘇陌籬抱著酒壇子,一起走著過了這座小橋,蘇陌籬看了看那個秋千,然後又看了看韓言卿,“你不要告訴我,這個秋千是當年,我與你”
後話不說,大家也心知肚明那是什麼。
韓言卿微微點頭,“嗯。”
當他們來到這棵老槐樹下,韓言卿去將馬匹係好,而蘇陌籬則抱著酒壇子繞著那秋千轉了一圈,她沒坐過秋千的。
“如果是春日裏來更好了,那樣的話,四野開遍了鮮花,而這老槐樹也該更綠蔭。”
“我倒是覺得,冬日裏更有一番滋味。”蘇陌籬環顧了一眼四周,她倒是覺得這種蕭瑟的感覺,更能讓人清醒,不會被春日的繁華蒙住雙眼,忘了這個世道的渾濁。
“嗬,你這話倒是與以前說的不一樣了,以前你說,喜歡春日裏來這裏,看著漫山遍野的花朵蝴蝶,就像是置身仙境,無憂無慮。”
“無憂無慮隻是個美好的夢,夢醒了,我就來了。”蘇陌籬感概道,原身想要的無憂無慮,是個多難實現的夢啊,夢醒了,原身死了,她來了。
“什麼?”韓言卿自然是聽不懂她這話的。
“嗬,沒什麼,來,我們喝酒。”這麼冷的天,喝些酒應該也能暖和點吧?
“你,能喝酒嗎?”韓言卿問。
“有什麼不能喝的。”蘇陌籬有些氣,她身子是弱,是虛,但喝點酒怎麼了,不是說酒是個好東西麼,她便要借酒消愁。
嗬,借酒消愁她、要消什麼愁呢她作何這麼氣惱呢?
就因為見到孟君辭與別的女子相擁?
她為何要因這個而氣惱?
古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更何況她與孟君辭隻是明麵上的夫妻,又不是真有情,這孟君辭與誰相擁,與誰同床,與她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