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這封“罪己狀”之後,蘇陌籬將信紙折好放回了桌上,信上說,是呂沁當初偷聽到她與孟君辭的說話,似乎是講什麼她不是蘇陌籬之類的話,當時便動了壞心思,讓人去宣揚蘇陌籬是假的這一番言論。
還有後麵的,她中毒一事,呂沁也承認了,那時她剛退燒,人還沒醒轉過來,呂沁便偷偷趁阿秀不注意,溜了進來給她下了那毒。
信中呂沁承認的也就是這兩件事情了,然後與人苟合又被人發現,實在是無顏苟活於世,遂選擇了上吊自殺。
不管這些是真是假,人都已經死了,追究也沒什麼意思了。
蘇陌籬瞥了一眼費了好大勁兒才從房梁上弄下來的呂沁,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可憐女子,溺亡在了這後院心計之中罷了。
“王爺,妾身先回去歇息了。”
“去吧。”
蘇陌籬朝孟君辭一拜,便離開了。
她回到自個兒院子時,阿秀和段臨風就湊過來噓寒問暖,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們這是怎的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瞧這一個個生怕我怎麼了的樣子。”
阿秀和段臨風對望了一眼,還是段臨風笑著說道:“哎呀,王妃,我和阿秀這不是關心你嘛。”
“好了,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是也不要太緊張了,若是我有事,那也是命定的,你們擔心不來的,曉得麼?”
“是”阿秀和段臨風齊齊癟著嘴應道。
蘇陌籬回到房間,便打算躺在軟榻上小憩一會兒,可是馬上就要用午膳了,她索性等會兒,等吃完了午膳便來休息。
卻不想,剛用完午膳,孟君辭就來找她,說是敬王府上下了請柬,邀他們過府一敘。
蘇陌籬挑了挑眉,“王爺與他往日鮮少來往,有何好敘?”
孟君辭微翹著嘴角,“大概,正是往日鮮少來往,所以才想著敘敘這兄弟情吧。”
蘇陌籬輕笑一聲,怕是這孟君辭說這番話,他自個兒都不信吧。
不過她倒是覺得,這孟嵐逸擺鴻門宴,大概是為了上午在紅袖坊的事兒吧。
她不禁多看了孟君辭一眼,也不知這花影有沒有將紅袖坊的事情說與他聽。
想來,許是沒說吧,不然,孟君辭不會不提一句。
這花影幾人,大概是不像蕭硯和白商那樣一直跟在孟君辭身邊的,所以更懂孟君辭的意思,花影幾人後來的,可能不是很懂“規矩”吧。
“在想什麼?”孟君辭見蘇陌籬有些走神。
“呃,沒什麼,隻不過在想,孟嵐逸的用意罷了。”
“嗬,去了不就知道了?”
“那,現在就去嗎?”
“嗯,說是早點去坐坐,然後晚上在那邊用膳再回去。”
“好,那妾身去換身衣裳。”畢竟是去做客,自然不像她自個兒出門穿的那樣隨意。
“去吧,本王在外邊等著。”說完,孟君辭便轉身出去了。
蘇陌籬立在那裏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莫名有些傷神,原本,她與孟君辭都已經像朋友一樣親近了,卻在她“懷孕”之後,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誼瞬間分崩離析。
也好,情不深方不亂矣。
阿秀給她描好妝之後,就來伺候她換衣裳,一切搞妥帖了,阿秀便扶著她出了房門。
彼時,孟君辭正站在她院子裏的那棵榕樹下等著她。
當她走出房門時,孟君辭便回身麵向她,那佇立樹下的身姿就如同下凡謫仙,氣韻非凡。
她愣了愣神,道:“王爺,走吧。”
出了王府,上了馬車,蘇陌籬與孟君辭隔著一段距離坐著,外邊兒趕車的是蕭硯,還有陪同的阿秀與段臨風。
蘇陌籬坐在那想了許久,她覺得她是不是要將離音那件事告訴給孟君辭知道,不然,若是到了敬王府,那個孟嵐逸真的是打的這手主意,她也算是提前給孟君辭打了預防針,不然,若是讓孟君辭在那麼他人麵前弄不清楚狀況,怕是會讓他很難堪。
雖然這件事就算與他說了,也是讓他不高興的,但總比給孟嵐逸機會來挑唆的好。
想到這,她覺得還是說了保險。
“王爺”
“嗯?”
“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與您說一聲。”
“且說無妨。”
“事情是這樣的。”蘇陌籬也不遮掩,既然打算說了,便一口氣說完它去,她說著時候還一邊仔細著注意著孟君辭臉上的神色變化。
直到她說完了,孟君辭才看向她,“你可知,要是讓人知道你養了麵首,後果有多嚴重?”
“可,當時那種情況,妾身也是沒辦法。”如果她不那樣說,怕是救不得離音的。
“本王記得,你剛來時,連我隨意打殺了之前那個府醫都不曾多說一句,如今怎的喜歡管起閑事來了,而且還是紅袖坊的,那是什麼地方,是你能去的嗎?”
孟君辭的話讓蘇陌籬一愣,而後她說道:“妾身這也算是跟敬王接下梁子了,所以,妾身才想著把事情跟王爺交代清楚,免得王爺過去之後,雲裏霧裏,至於這後果有多嚴重,妾身自當是知道,那、為了不連累到王爺,妾身還是那一句,王爺可以休了妾身的,這樣便不會髒水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