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長輩為先的道理,沈玉越過沈青徑直走到了床邊,“蘇,王妃,你這是怎麼了?”
怕是那次因氣惱喊了幾次蘇陌籬的全名,整的現在都有些成習慣了,差點就脫口而出喊上蘇陌籬名字了。
好在他及時卡住,不然怕是失了禮儀。
蘇陌籬血色慘白,“中毒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落在沈玉的耳朵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難怪要叫他義父來,原來是中毒了,他雖擔憂卻不敢耽誤,隻好趕緊讓開,讓沈青過來給蘇陌籬看看。
蘇陌籬隻是看了沈青一眼,沈青便知她想說什麼,於是對著眾人說道:“還勞煩各位先出去候著吧?”
子非嚷道:“不過是看下王妃的情況,作何要我們出去?莫不是醫術不到家,不好讓人看著,怕丟人?”
沈青皺起了眉,正要與子非理論什麼的時候,孟君辭一聲嗬斥,讓子非噤了聲。
“勞煩神醫了。”孟君辭朝沈青拱手後,便帶著這一行人出去了,當然,也包括沈玉。
沈玉撇撇嘴,作何連他也要出來,真是的。
當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就隻剩蘇陌籬和沈青時,蘇陌籬才說道:“沈伯伯見諒,他就是個年少氣盛的家夥,就是嘴巴不饒人,心腸不壞。”
雖然也是剛接觸子非他們,但是隻稍幾眼便能看透他們的性格,因為實在是個性太分明了。
子非毒舌,於久比較忠厚實在,至於花影,大概是不用她多說什麼了,光看他的樣子,誰能不知道他那騷裏騷氣的姿態?嗬嗬。
“放心,我這一把年紀了,難不成還跟個毛頭小子計較麼,倒是你,這是怎麼回事?”沈青問道。
蘇陌籬便將事情的經過與結果都告訴了沈青。
沈青聽完之後有些驚愕:“是何人如此歹毒,給你下了這麼進退兩難的毒,不過好在,有我,你說的方法,我可以做到的,在你蒸的時候,用術法護你周全,剛好,如此一來,既能解了你的毒,還能不傷你分毫。”
“這次,又要麻煩沈叔叔了。”
“嗬,跟我還客氣麼?”說完,沈青便將人喚了進來,並對子非說道:“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王妃上了蒸籠之後,就換我來。”
子非才是難以置信呢,總覺得沈青在說大話一樣,如果不是於久拉著他,他隻怕又是要去跟沈青理論幾句的。
沈玉其實也不大相信這樣的事情的,他走過去小聲詢問道:“義父,您可別亂來呀,這種事可玩笑不得。”
沈青笑笑,“沈大人放心,恒王爺也請放心,若非有把握的事情,草民是斷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孟君辭雖然也有些擔心,但是人是蘇陌籬叫來的,那蘇陌籬心裏自然是有數的,她斷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子非,還不去準備?”
“這好吧,屬下遵命。”子非轉身便去著手準備蒸前事宜,說實話,他還真沒蒸過人,這個解毒的法子,他雖知道,但一如他之前所講,解了毒也是個死,所以,也不曾有誰試過。
難不成這個所謂的神醫還真的有辦法,既然等他解了蘇陌籬的毒,又能抱住蘇陌籬不會被蒸熟?他很好奇,待會兒定要仔細看看。
可他哪兒知道,待會兒一切準備妥當了之後,沈青和蘇陌籬壓根不讓他人在場。
而在房裏等候的孟君辭皺眉不展,蘇陌籬抬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王爺不要太擔心,沒事的,他與我是同道中人。”
孟君辭聽後一愣,然後看向蘇陌籬,蘇陌衝他微微頷首,他這才放心了些,原來這個什麼神醫竟然和蘇陌籬是一路人,難怪他說蘇陌籬傷重不能自行使用術法,她就告訴他找這個神醫來。
隻是,他還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例如這個人怎麼會和沈玉在一起,那麼沈玉知道這些事情嗎?再者,既然這個人也和蘇陌籬一樣會術法,那麼這個人是不是能幫助他救回沐靈兒?
對他來說,讓這個人去冒險,好過讓蘇陌籬去冒險。
不過這一切還是等蘇陌籬安好之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解毒一舉能順利。
“王爺,屬下已經準備好了,因為這是要容人蒸籠,自然是有些大,屋子裏都擺不下,所以屬下把東西擺到了後院,也架起了火堆和大鍋,鍋裏熬煮的是解毒的藥材,上麵放著的便是那要來讓王妃躺著的蒸籠。”
“好。”孟君辭轉身抱起蘇陌籬,雖說剛才蘇陌籬與他說了,沈青與她是同道中人,但始終,蒸籠蒸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他還是免不了提心吊膽的。
更別說其他人了,簡直覺得這就是件荒誕的事情,可是,他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孟君辭將她放到了蒸籠裏,然後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