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劉疤子驅逐出境時,胖墩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因禍得福。
對其他地方來說,這也許是再平靜、再安詳不過的一夜,然而台江這條小街卻充滿喧囂和悲情。縱觀全局,五大金剛家中,除胖墩一家在正常運轉之外,其他四家就隻能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了!而且胖墩也是金剛當中睡得最踏實、最安逸的唯一一個人,舒舒服服到天亮,才從辛月娥口中得知台江已經被折騰得天翻地覆!
世間百態皆是戲,當個純粹的觀眾的好處是,既能品嚐人間悲喜,又可置身事外不必擔責,如果觀看的人有點心,還能從中總結出不少經驗和教訓,胖墩為此慶幸不已。
最先找上胖墩家的是尖腦殼的爸爸李應學。那時劉疤子已經完成手術,正被一幫人圍成一圈問長問短,搞得他心裏煩躁不堪,不得已隻好假裝睡覺才躲過這幫人婆婆媽媽的盤問。艾啟桂下班回家又幫辛月娥打了好幾個小時下手,直到一天的縫紉任務勝利完成,才想起應該弄點小酒慰勞一下自己。胖墩按慣例才上床不久,隻不過那天也真是怪,上床沒多大會就和周公成功對接,睡得跟隻小豬一般。接待李應學的光榮任務責無旁貸地落在一家之主艾啟桂頭上。
第一口才下肚,就響起叫門聲:“艾校長!睡沒了?”
開門見是李應學,艾啟桂非常詫異,邊往裏迎邊說道:“是李會計呀,還沒有睡呢,這不,整點小酒樂嗬樂嗬,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進來進來,整一杯!”
李應學:“哪有心思整酒啊這個時候!呃,你們家胖墩在家沒?”
艾啟桂:“早睡了,咋?”
李應學:“尖腦殼到現在還沒回家呢!這把我急的!”
艾啟桂寬慰道:“那麼大的人,跑不到哪裏去,你放心好了。”
李應學:“平時他倆都一起上學一起回的,今天到現在還沒見著個人影,照理來說,他們經常在一起,胖墩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呢!”
艾啟桂:“他今天回家倒挺早,看起來跟平常一樣沒什麼差別,也不像有事的樣子,如果有點什麼事的話,他就算不說出來,也看得出來。”
李應學:“要不,叫胖墩起來問問呢?!”
胖墩睡得又死又沉,撅著屁股捂著腦袋“呼啦呼啦”地打著幸福的小呼嚕,像是在故意宣示安逸和滿足。艾啟桂搖了半天也沒能把他搖醒,隻好雙手一攤,說:“你看,睡得太死了!”
兩人離開,李應學道:“唉,你知道嗎,劉疤子腦袋被開瓢了,據說是在陳家潭紮猛子撞的,現在正在醫院做手術!”
艾啟桂一驚:“是嗎?”
李應學:“撞石頭上了,劃好大一口子,說不定有生命危險!”
艾啟桂:“啊?!”
李應學:“我就想這孩子不回家,是不是同劉疤子被撞有什麼關係!看起來,可能胖墩今天沒同他們在一起,問不到算了,你慢慢喝著,我去其他兩家看看!”
艾啟桂卻被這一說整得心上心下,坐回酒桌旁也沒顧上端酒杯,情不自禁梳理起胖墩回家後的點點滴滴來,直到確信沒值得可疑的地方,才放下心來繼續過他的酒癮。但是,杯子還沒沾唇,吳疙瘩媽媽黃一香又殺將過來,問:“你還有心情喝酒啊,你家胖墩呢?”
“咣當”的推門聲把舉著酒杯的手定格在半空,艾啟桂喃喃道:“這個,莫非……”
辛月娥本來在灶房間洗刷,聽到聲響慌忙出來,問:“一香,怎麼了?”
“吳曉鋒現在還沒回家呢,你家胖墩回家沒?”黃一香一邊問,一邊朝房間走去。對第二位來客,胖墩並沒有因為她是位女同胞就網開一麵,一如既往地堅守在被窩毫不動搖,以其昏昏,使其昭昭!
辛月娥:“胖墩今天回來得特別早,寫好作業就睡了。對了,你家吳曉鋒是不是同李亞寧在一起?”
黃一香:“李亞寧?他也沒回家?”
艾啟桂:“剛才李應學也來找過。”
看到胖墩的幸福模樣,黃一香忿忿不平地說:“胖墩今天倒放單飛了嘛!唉,這幫家夥到哪裏去也不說一聲,你說折騰不折騰?”
艾啟桂:“李應學說要到別人家去看看,一會可能也會去你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