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您能不能別把她介紹給別人了(2 / 3)

坐進來,他啟動車子,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就飛速奔上大路,沒命似的,開始飄移。

“你到底要帶我走哪?你放我下車!我不要去!你再不放我報警了!”

“你放了吧,我不鬧了,真的不敢了,你別生氣了,我就是一時衝動,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一回吧……”

我哀求威脅哭都是沒用,他壓根不理我,鬧騰了一會,我也累了,癱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景物迅速後移,車越來越少,好像快接近了郊區。

終於看見了燈光,座落在半山腰,有河環繞,隻是這地方陰森森的,天氣並不冷,卻感覺一股寒氣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我不由打個寒顫。

“下車!”他把車子停在那個小房子門口。

我磨磨唧唧地下車,一看這烏七抹黑的地方,有些害怕,小聲問:“這是哪裏啊?”

也不解釋,大步就那個小房子走去,我趕緊跟上去。

走到小房子門口,借著燈光,就看見刻著一排大字——承南市永青墓園。

就算我沒過這個地方,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公墓!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神經病,半夜來死人的地方你不怕鬼纏身啊。”我朝著白牧野怒道,我嚇得腿發抖,難怪這個地方那麼冷,原來是陰氣太重了。

白牧野不理我,敲響了值班室的窗,窗戶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的臉露了出來,是看守公墓的工作人員。

“小夥子,有事嗎?要拜祭的話白天來,晚上已經閉園了。”

“大叔,您好。”白牧野從口袋裏掏出煙給那大叔遞了一根,“我這個事有點急,你通融一下。”

大叔和藹可親地說:“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辦?我們這有規定,晚上一律不許入園。”壓低聲音說,“也是為了安全。”

我順勢趕緊勸:“對啊,趕緊走吧,人家都關門了,你就別為難大叔了。”

白牧野沒理我,拿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東西就塞到了大叔的手裏,“我很快就出來,不會讓你為難的。”

大叔攤開手一開,是一把毛爺爺,厚厚一遝,至少有三千塊,我心想真是土豪,完全把錢當紙。

大叔一見錢頓時眉開眼笑,“那……那你快點,真的不方便的,太晚了,等下,我給你開門。”

嘴上這麼說,拿了鑰匙出來就去開門。

我拉著白牧野的衣袖,他瞟了我一眼,也不管我,自己先進去了。

這個鬼地方這麼嚇人,我哪敢一個人呆著,忙不迭就追上他。

“麻煩你再幫我查一個名字。”白牧野說著。

大叔把門鎖上,轉身又進屋,白牧野跟了進去。

我站在門口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夜,心裏如擂鼓。

“走吧,我帶你進去,那個號有點遠,你估計要找半天。”有錢果然好使,大叔拿了超亮的一個照明電燈,拉上門,然後帶著我們進去。

夜風一吹,陰冷的風直往骨子裏鑽,我接連幾個寒顫,真的好像鬼上身一樣。

白牧野根本不管我,大步向前走,我不由難受,愛和不愛的差距就是這麼大,如果是唐清,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她?

委屈湧上心頭,心腸硬了起來,不愛拉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到了!”大叔停下來。

這時白牧野拉了我一把,將我推到一座公墓前,指指墓碑上的人名和照片說:“看看,這是誰,仔細看!看清楚!”

借著大叔手上的燈光,我定晴一看,隻見大理石墓碑上端貼著一張年輕女人的黑白照片,笑容明亮美好,長發披肩,很是嫵媚。

我一見這照片心裏有什麼東西突然塌了,這……這不是我的照片嗎?

再看照片下麵,刻著六個字,字跡遒勁有力。

“愛女夏越之墓。”

是了,剛才白牧野說要帶來見夏越,見死去的夏越。

我的呼吸不由加重,不敢置信看著這一切,我一直以為自己活得好好,結果卻在這裏看到了自己的墓碑,這種衝擊力讓我徹底崩潰。

“看到了嗎?夏越早就死了!一年前就死了!你醒醒吧,別再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夢裏了!你是唐清,無論你怎麼否定,你隻能是唐清!”白牧野的每個字都咬得非常用力清晰,生怕我聽不懂似的。

來這裏之前,我心裏還是存有僥幸的,我以為每個人都在騙,我沒有死,隻是他們想保護唐清所以才編造出來的謊言,韓熠還把我描述得那麼不堪,說什麼我是為了渣男做了很多沒底限的事,還為了他去傷害唐清,讓唐清大受刺激,唐清最後想跳海自殺也有我的推波助瀾。

我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我對唐清的好他們隻是不知道而已。

可是看到這座墓碑,那個信念塌了,身體裏的力氣突然抽空了,我站立不穩,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盯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眼淚洶湧而下,原來我死了,早已死了啊……

我不由哭出了聲,抱著冰冷的墓碑,哀慟不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這期間沒人打擾我,白牧野蹲在我的身旁,默默看著我,不吱聲。

我終於從哀慟中抬起頭,伸手撫摸著那張黑白照片,心情複雜,我終於承認我是唐清分裂出來的人格,隻是一種精神狀態而已,我的身體依然是唐清,哪怕我照鏡子看到的是夏越的臉,也難改我是唐清的事實。

我相信歸相信,可是內心的私念絲毫沒減少,就算是隻是一個附屬人格,我也想成為這具身體的主導意識,而不是被打壓陷入永久沉睡,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畢竟我存在過,不是嗎?想獲得長久也是人之常情。

我站起身,因為蹲得太久,腿已經麻木了,差點摔倒,白牧野趕緊伸手扶了我一把,我拍開他的手,拒絕,他無奈地看著我,沒再堅持。

大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全程隻幫我們打手電,也沒多問什麼,隻是回程時,他怪異的目光時不時掃向我,合著他不會以為我是靈魂穿越到另一具身體上,或者真的是鬼上身吧,我倒希望是這樣,至少能被別人重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哪怕我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但是他們圍繞的主題永遠是唐清,他們要把唐清喚醒拯救,而我,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出了門,白牧野跟大叔告辭,大叔小聲說:“你是不是沾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有認識的大師,很厲害的,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

真把我當鬼上身了,我翻上白眼。

白牧野表情認真地回:“謝謝您的好意,我自己有認識的,也很厲害,可以搞定。”

“那就趕緊作法,時間越長越難辦,這種事我聽得多了……”

離開公墓,車子回程,我哭得太用力,透支了好多力氣,這會身子很疲憊,癱坐在座位上連話都不想說。

走了幾分鍾,白牧野開口了:“別再多想了,回去配合韓熠好好治療。”

我沒理他。

白牧野暗中歎了一口氣。

車子一晃一晃的,晃得我不多時就睡著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唐清出現了,反正我失去了意識,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我睜眼看看手機上時間,才六點半。

伸個懶腰坐起來,突然發現房間風格變了,黑白灰的性冷淡風,家具是原木色……

我愣了一下,林景勳那個房間的臥室不是這樣的,我布置得很溫馨的,哪有這種冷冷的硬硬的色彩?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而我身上還是昨天晚上在酒店穿的浴袍。

我騰地跳下床,跑進客廳,全是這種無欲無求的色彩,雖然看起來很高級,但一點生機都沒有,長期住在這裏肯定會生無可戀的。

可是這是哪?

我躡手躡腳地到了另一個臥室門前,輕輕地打開門一看,白色床單裏窩著一具男人的肉體,背對著我,看不到臉,從後麵看線條特別流暢健美,一看就是長期鍛煉的人。

我悄悄地繞到另一邊,果然是白牧野。

此時他閉著眼睛,睫毛長長的,完美的五官處於靜態,就沒有平日那樣飛揚跋扈的犀利,看起來很是乖巧,不知道是做夢了還是怎麼回事,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好像看起來很不開心。

看著這樣沉睡的他,心裏湧起柔軟的情緒,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摸他的眉心。

剛一碰到,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同時猛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氣氛瞬間微妙,緊接著是撲天蓋地的尷尬。

“你醒了?”他甩開我的手,淡淡地問。

坐起身,伸手到床邊抓了一件昨天穿過的T恤套上,好像怕我占便宜一樣。

我撇嘴,誰稀罕。

“嗯,昨晚……”

我想昨晚是不是唐清出現了,不然他怎麼把我帶到這裏了呢?也不對,如果是唐清出現了,那他肯定跟唐清睡在一起,爭分奪秒地醉生夢死,不可能分床睡。

“昨晚你睡著了,我這裏比較順路,就帶你過來了。”

“哦。”

見他套了一件上衣就坐著不動了,我正想問,突然想起來,他可能是裸睡或者隻穿了一條小內內,當著我的麵穿褲子肯定不方便,不由就亂腦補了一下情形,臉立即燙起來,一溜煙就跑出來了。

接下來他準備早餐,而我洗漱完就窩在沙發上玩手機,他做好喊我過去吃,吃完就送我回家。

昨晚發生的事,一直也沒再提,結果在下車時,他還是沒放過我。

“韓熠那裏你還要按時去。”

“如果我不去呢?”

“你去不去,都無法阻止唐清的蘇醒,隻是早晚的問題。”

“那就讓她盡可能晚吧。”

“或許韓熠有辦法讓你們倆的人格合二為一,這樣你就不煞費苦心了。”

“我想當自己的王,不想和任何人融合。”

說完這句話,我就轉身上樓了,如果我不願意配合韓熠治療,那麼現在唐清能不能徹底奪回她的控製權,幾時奪回,那就全靠天意了,白牧野也奈何不了我。

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我看著這個房間裏熟悉的擺設,想起林景勳在的那些日子,倒是有些懷念,如果林景勳在的話,他至少還可以護著我,我隻要跟他結婚了,我現在所麵臨的嚴峻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功虧一簣。

林景勳已經正式送去監獄了,我想我應該去看看他。

唐清和他之間的故事並不愉快,可是我不是她,我對林景勳的認知都是快樂的,也許他是想利用我,結果沒來得及他就入獄了,沒發生就是不存在,而我在這裏孤寂無依無靠,隻有林景勳給過讓我銘記的溫暖。

我說做就做,換好衣服,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承南監獄並不遠,打車四十分鍾就到了,我給林景勳買了些用品還有幾本書,也不知道讓不讓帶進去。

結果到了監獄一問,我不是他的直係親屬,沒有的探視權,這就尷尬了,沒辦法,隻能把買給他的東西讓遞進去,工作人員說會檢查,檢查沒問題會送到犯人手中的,我留了名字就打算離開。

剛準備走,這時裏麵就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酒紅色長裙外麵套黑色長風衣,踩著高跟鞋,正低頭向外走。

我看到這個人心裏突地一跳,白夫人!

她來監獄幹嘛?難道有什麼朋友在這裏?

我心裏也不知道怎麼想,不想跟她打招呼,忙掩麵閃到一旁,背過身去,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目不斜視就低頭走過去了,並沒有注意到我。

她走到不遠處開的停車場,開了車子就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長街上,心裏有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剛才那個女人是來看誰的,你能幫我查一下嗎?”監獄的所有流程都管理得特別嚴格,雖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跑去問大門進口的工作人員。

“這個不好查,要問裏麵才知道。”工作人員是一個長相帥氣的小哥哥,可能因為工作一抖使然,表情特別嚴肅。

“那你能幫我問問嗎?求你啦。”我聲音軟軟的哀求。

另一個大叔在旁邊聽了,取笑他:“人家小姑娘都求你了,你忍心拒絕啊?”

“叫什麼名字?”小哥哥的臉有點紅。

“譚倩。”我無意中聽白牧野提到過這個名字。

“你等會。”

小哥哥就開始打電話,讓裏麵的人幫忙查一下譚倩的探視對象,然後就掛斷了等回複。

大約過了幾分鍾,電話回過來,小哥哥說了句知道了,謝謝。

“譚倩的探視對象叫林景勳。”

我真是意外極了,譚倩怎麼會探視林景勳?林景勳就是她兒子下狠手給送進去的,她竟然去探視?

我迷糊了。

“你確定嗎?”

小哥哥笑了一下:“這裏可是監獄,有不確定的事嗎?”

也對哦,我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就滿腹疑惑地離開了。

雖然沒探視成功林景勳,好歹我的心意送進去了,而且還意外發現了一件大秘密,這趟出行收獲不小。

唐清還是不定時出現,比之前的頻率還要高,我想我是不是應該搬回她原來的房子裏住,林景勳入獄了,這是他的房子,我再住下去不合適,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曾經自殺在那間房子裏,那裏也是唐清的禁忌領域,如果我住進去,唐清會不會因為不願意回想發生在那個房間的故事而降低出現頻率呢?

無論如何,值得一試,於是我就抽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收拾東西搬回了唐清錦繡園的房子。

還是原來的模樣,就是缺了點人氣,我把所有的地方全打掃一遍,又按照我的喜好換了一些擺設,看著房間煥然一新,我的心情好極了。

奇怪的是,韓熠沒再打電話催我過去,但是我仍然明顯地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改變,唐清出現的時間似乎更多了。

我想,這個房間對她的刺激可能沒什麼用。

這天我正在家裏看電視,突然就失去了意識,當我再次醒來,發現從家裏的沙發轉移到了韓熠辦公室的那張沙發上。

“唐清是不是經常來找你?”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我沒來熠熠世心,並不是代表唐清沒來,韓熠沒打電話找我說明我的治療從來沒缺席過,難怪唐清的狀態越來越好了。

“是。”韓熠肯定地回答。

我以為我不配合韓熠的治療方案,他們就拿我沒辦法了,可是唐清有辦法啊,現在主要是喚醒她,隻要她配合就行了。

我覺得無助極了,再次陷入恐慌,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我想見見唐清,可以嗎?”我問韓熠。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見。”

“為什麼?”

“因為她並不想見你。”

“你怎麼知道?”

“她告訴我的,你做的所有的事她都知道了,她很生氣。”

我感覺自己好像眾叛親離了。

就在我十分無助的時候,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雖然我對唐清用心險惡,但也僅限白牧野和韓熠知道,他們並沒有告訴別人,所以韓謙對我一直非常友好,這天韓謙竟然讓韓熠邀請我去他們家吃晚飯。

韓夫人是一位知性氣質的美人,看起來高貴典雅,讓人非常喜歡,她一見我就笑著說:“你幹媽也好久都沒來找我玩了,倒是把你這個幹女兒給盼來了。”

“韓夫人好。”唐清跟韓夫人也是認識的,所以我不用多介紹自己。

她很開心地拉我入席,還對我諸多照顧。

韓謙夫婦,韓熠,唐元,還有我,五個人,湊成了很詭異的飯局。

比起上次認親會,唐元現在的狀態更是小心翼翼,吃飯時隻敢夾自己麵前的菜,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大家都不愛搭理她,隻有韓夫人給她轉了兩次菜,韓謙對我的熱情讓她頻頻怨恨的偷瞪我,有兩次還被韓謙抓到,她嚇得筷子差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