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住的地方?”方周捂住鼻子,嫌棄地說,“不會吧,長得跟天仙似的,怎麼睡在豬窩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徹底傻了,聽了她的冷嘲熱諷也沒精力還嘴了,看著滿屋子狼藉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手機丟了,沒辦法聯係房東,正想出去找保安問問,這時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慌裏慌張進來了,穿著白背心,大褲衩,夾角拖鞋,一走路臉上的肥肉就上下顫抖。
“喂喂喂,你們是誰啊?幹嘛撬我門?你得跟我說清楚哦,不然我報警,告你們入罪盜竊。”胖子指著我們大聲嚷嚷。
“你誰啊?到底是誰盜竊誰?你未經允許擅自進來就是私闖民宅罪!”方周一見這胖子說話不客氣,她就急了。
“私闖民宅?你沒事吧?你搞搞清楚這房子是誰的再說這種沒腦子的話好伐?”胖子似是聽到了大笑話。
“這是我朋友的房子,你是哪座山的野鬼啊?”方周一聽胖子出言不遜,於是說話也不好聽了。
“我野鬼?好,我不跟你吵,我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
他說著拿出手就要打電話,我忙製止他,“這位大哥先別報警,可能有點誤會,這個房子真……真是你的?”
我不願意相信,可是這個房間除了家具是我熟悉的之外,很多東西都不是我的。
“當然啊,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你租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怎麼了?你打聽這麼清楚幹嘛?”
聽到這個時間,我的心就猛地墜了一下,我明明記得我住在這裏的,怎麼就成了他的房子,而且還住了近一年?那這一年裏,我住在哪?跟我爸媽住?我為什麼對這一年完全沒印象了?
“怎麼回事兒?臉色那麼難看?”方周也意識到我不對勁,小聲問我。
我搖搖頭,事情似乎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走吧,先離開這裏。”
我找不到答案,拉著方周想離開,結果這個男人攔住我們:“事情還沒說清楚就想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莫名其妙撬了我的門,一句交待沒有,我跟你們講哦,我家裏可是有貴重物品的。”
“我……好像是認錯門了,所以不小心撬了你的門,實在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一切怎麼回事,隻想快點離開這裏,所以選擇息事寧人。
“認錯門?這光天化日的,你長眼睛幹嘛使的?”
“這樣,我賠你鎖錢,至於你的貴重物品,我們真沒動,進來隻看了客廳,你就回來了,還沒進你臥室呢。”
胖子很不高興,我好說歹說,又撒嬌又賣萌,最後賠了他三百塊錢讓他重新裝把鎖,才放我們離開。
“夏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到了樓下,方周拉著我問。
我搖搖頭,“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
“失憶?”方周瞪著圓圓的眼睛吃驚地看著我。
“不知道……”我說不清楚,除了這個房子的事,好像其他的事我都記得很清楚,比如我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叫唐清,一個叫江楚楚。
“你手機借我打一下。”我記得唐清的號碼,她號碼特別好記,我要給她打個電話。
方周掏出手機給我,我撥下唐清的號碼,可是沒想到卻提示無法接通,隻有短信呼業務,我失望地掛斷電話,想打給江楚楚,可是我並不記得她的號碼。
“沒打通。”我把手機還給方周,“我去她家找她吧。”
方周載著我去了唐清租的房子,隻是今天是工作日,她應該去上班了,不過我還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理去敲了她的門,我丟失了一年的記憶,或許唐清知道是怎麼回事。
幸運的是家裏有人,沒想到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長得很一般,頂多算個秀氣,我心想這難道是唐清交的男朋友?配唐清是委屈了,不過還她喜歡就好了,我還沒開口,他先很有禮貌地問:“請問你找哪位?”
“我找唐清,她在家嗎?”
“唐清?不認識,你找錯門了吧?”
我心裏又慌了一下,這麼說來這一年裏唐清也搬家了?可是她電話關機,我找不到她人了。
跟那個小夥子道歉,然後就和方周離開了。
我沮喪地坐在小區的綠化帶水泥台上,看著天空很茫然,有一種自己一下子穿越了到美國大片裏的錯亂感,丟失記憶這種荒謬的事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而且是近一年的時間,我對此一無所知,我的記憶去哪了?
突然對自己的人生失去的掌控一樣,我的內心無比恐懼。
“你……你先別著急,也許……也許過幾天就想起來了呢?”方周見我很憂傷,她也不鬧了,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我,估計是沒遇見過這種情況,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會嗎?可是為什麼我會突然丟失記憶呢?我連原因都不知道。
方周繼續說:“不然,你跟給你爸媽打個電話,或許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
其實是個挺好的主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很抵觸,好像他們是……我需要逃避的人一樣,潛意識告訴我,我不應該打這個電話。
我糾結了一會兒,那就暫時不打。
“怕他們擔心,不想打。”怕方周多想,我找了一個靠譜的借口拒絕了。
“那你還有別的朋友嗎?或者同事也可以,可以問問他們。”
同事?我丟失了一年的記憶,那我的工作還在不在?我記得公司的電話,於是就撥了過去。
“您好,請問找哪位?”前台小姐的聲音特別甜美。
“請問你們公司有沒有一個叫夏越的?”
“不好意思,沒有這個人。”
希望再次落空,說明我應該早已從這個公司離職了,連前台可能都換了,所以沒人認識我。
謝過前台小姐,我掛斷了電話,茫然感再次加重,接下來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