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他說得對,可是這個鎮上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鎮上的醫院,她們也沒事啊,再說快要生的時候我可以回去承南的,那個時候孩子已經長大了,薛夫人就算想下手也得掂量一下,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告訴她真相,我現在不說,隻是因為薛照肯定會護著我,薛夫人應該也不會信我的,畢竟有幾個男人能容忍綠帽子啊,可是孩子生下來就不一樣了,可以做親子鑒定的,在權威的科學麵前,薛照想護也護不住我,薛夫人最多生氣我欺負她兒子,應該不會再遷怒我孩子的。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追問,如果他能找到我,那薛照應該也快了,我得快點考慮換地方。
“有人給我傳了消息。”提起這個事,白牧野的眉頭微蹙,眼中有濃濃的擔憂,“應該還有別人知道你在這裏,所以為了你的安全,你必須跟我走。”
有人給他傳了消息?聽到這句話,我心裏直打鼓,“是誰?你知道是誰嗎?”
白牧野搖頭,“有人打了匿名電話給我,我不知道他是誰。”
不走都不行了,那個人把我的地址透露給了白牧野,不知道是好意還是惡意,我一個女人家還懷著身孕,如果出了事,真的不好應付,所以我隻能跟白牧野走。
白牧野並沒有帶我回承南,而是去了臨邊一個城市,路上,他問我為什麼跑出來,我隻好把薛氏夫婦阻攔我跟薛照結婚並有可能算計我的孩子的事跟他說了,其實我說的時候特別難為情,畢竟上次訂婚時,他跑來大鬧一場,我狠心地見都沒見他一麵,好像真的是我挑了更高的枝頭而拋棄了他一樣,現在把這樣狼狽地境遇說給他聽,無疑是自己打臉。
他聽完臉色有點不好看,幾次看向我的小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後來他問我將來的打算,我哪有什麼打算,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是回到承南,找份工作,認真地過日子,把這個孩子養大成人。
他沒帶我去賓館,直奔一個高檔小區,沒鑰匙,他就找了一根鐵絲插進鑰匙孔,三兩下就把門給打開了,看得我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天哪,白牧野還有這麼厲害的技能呢,我隻在影視劇裏見過。
他看我一副星星眼的傻樣,不由失笑:“你是不是擔心我帶你翻牆入戶幹壞事呢?放心吧,不是,這也是我的房子。”
“哦。”我的少女心啊,被他這一個技能給輕易挑了起來。
“你先住在這裏,我會給你找一個私人醫生,再找個月嫂來照顧你,分娩之前,哪都不要去,薛照也在四下找你,雖然他對承南不熟悉,可他身份擺在那裏了,誰都會給他幾分薄麵,這裏距離承南很近,你最好少出去走動。”白牧野親自動手將房間的灰塵打掃幹淨,從衣櫃裏拿出幹淨的床單被子鋪好,沒勞我動手,將這一切打理頭頭是道。
我看著他為我做的一切,心裏甜得冒泡,他是我孩子的父親,理應他來照顧我的,本來以為這是奢望的,沒想到這樣誤打誤撞地成全了我,上天待我真是好。
白牧野不放心我一個人呆這裏,這一夜,他沒離開,本來以為第二天他會走,沒想到他仍然沒走,就愣是這樣陪了我三天,他還親自下廚給我燒飯。
“你竟然會燒飯了!”我看著桌上擺上的四菜一湯,驚詫不已。
“新學的,嚐嚐,看看味道如何。”白牧野淡淡一笑。
“不用嚐,光聞就知道肯定很好吃。”嘴上這麼說,我還是拿起筷子嚐了一下,“嗯,好吃,你是不是拜師了呀?”
味道確實非常好,我真的無法想像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洗盤子都會摔碎的大少爺白牧野,短短幾個月內竟然學會了燒飯,而且還燒得這麼好吃。
沒想到他竟然點頭了,“找了一個五星酒店的大廚學了一陣子。”
“你為什麼要去學燒飯?”他那麼有錢,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直接花錢就可以擺平所有的生活所需。
他看向我微微一笑,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眼睛裏散發出奇異的光彩。
我催問:“說說嘛。”
“我說是為了你,你信嗎?”他似是開玩笑地說。
我心裏突地一跳,訕笑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說信,又覺得這樣的對話太曖昧了,想說不信,可是我心裏其實是信的。
他似乎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又去洗碗盛飯,自顧自地接著說:“之前和你在一起那會,總是你為我燒飯,心裏就想,哪天我也能為你燒一頓,於是就偷偷地找人學了,哪想還沒等到機會,你就……,嗬,沒想到現在又有了機會,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心中瞬間百味雜陳,甜蜜又苦澀,感動又絕望,我隻是傻傻地笑著,隻是那笑容僵硬無比,然而我卻說不出什麼妥當的話來應對他。
一時間飯香飄了滿屋,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洗碗盛飯,動作利索嫻熟,心裏暖得不像話,他就站在我的麵前,我一伸手就能抱到他,可是我卻沒資格了,應該說從來沒有資格,以前隻是憑著一腔孤勇還有一些不知廉恥的偏執才敢靠近他,而自我跟別人訂婚後,我那腔孤勇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我傷他至深啊。
“上次……你身體沒事吧?”憋了很久的話,我終於問了出來。
“沒事。”聽到我的問話,他盛飯的手滯了一下,隨即繼續。
“其實我……”我剛想告訴他,其實我第二天有去醫院找他看望他,可是我跑遍了承南都沒找到,正好這時,他端著飯轉過了身,在他的目光下,我的話又咽了下去,何必說?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你怎麼了?”見我停下來,他追問一句。
“沒什麼。”我一笑,接過他手中的飯碗,端回了桌上。
“我上次住了幾天醫院,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沒提,他倒直接告訴我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搖頭,又點頭:“是嗎?我猜可能也是。”
“猜到怎麼沒關心我一下?”他逼視我的眼睛,有一抹受傷的情緒在眼底蔓延,然後目光落在我手指的戒指上,那是薛照送我的訂戒指。
“有人照顧你,我不擔心的。”我故作輕鬆地說,然後不動聲色地將手移到桌子下。
氣氛怎麼突然這麼壓抑,我感覺自己的心髒在他的逼視下快要爆炸了一樣。
“唐清,你真夠狠心的。”他淡淡地說,然後低頭吃飯。
我沒回他,也吃飯,可是飯到嘴中,卻是苦澀像黃蓮一樣,我心裏忍不住地罵自己,唐清,你就是膽小鬼,你懦弱,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你連一句真話都不敢跟他說,你真可憐!
我正在內心批判著自己,這時門鈴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