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對於他突然出現在這裏,我感到有點意外,但也僅限於意外,並沒多想,轉身將化妝台上擦護膚品。
“同居”生活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對於他的存在我已經習慣了,他從來沒有冒犯過我,在他這裏,我很安全。
我剛坐下,他就咚地一聲跳下床,我以為他要回房,結果身後一暖,他從後麵抱住了我,嘴巴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今晚,我要跟你睡。”
嗡!
他的聲音像一記雷炸在我的耳邊,他……他幹嘛要跟我睡?
震驚,更多的是慌亂,我不想和他有身體接觸,更別提同床共枕了,我估計一夜都睡不好,這倒是其次,重點是我的內心真的很抵觸很抵觸,我怕我等下做出什麼傷害他自尊和感情的事來。
“怎麼,你不願意嗎?”見我身體僵硬,他不快地說。
我轉身,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掙脫出來,不解地問:“怎麼突然要……這樣?”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和你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嗎?”他理所當然地說。
他這種態度讓我更加慌亂,薛照……他不會正常了吧?
他之前一直不碰我,我想他是怕我發現他有X功夫障礙,現在他主動要求和我睡一起,不會是治好了吧?
這……這怎麼辦?如果他執意要和我發生關係,我怎麼拒絕?
“我一個人睡習慣了,突然這樣……我會不……不適應。”我太慌了,話都說不利索了。
“沒事,慢慢就適應了,總要適應的,我們不可能一輩子分房睡啊。”我的這種抗拒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要是擱以前他早發作了,沒想到薛照今晚特別好說話。
我不得不承認,訂婚後的薛照比以前溫柔多了,生活上雖然沒有過多照顧我,但是對我的態度卻極好,送禮物也很殷勤,更沒有像以前一樣坑我,除了我們沒有上過床,我們之間的關係算得上非常和諧了。
我還在想用什麼話來拒絕他,哪想他已經開始親我,從脖子到臉頰,手也不老實起來……
我隻覺得渾身血液倒流一般,說不出的別扭難受,本能地我就抓住他的手,輕聲說:“別……別這樣,等結婚再……”
他眼睛眯了眯,盯著我,聲音散發出危險的光芒:“你跟那個白牧野不是早上過床了嗎?怎麼我這個未婚夫倒碰不得你了?”
我竟無言以對,要說發生關係,未婚夫更光明正大一些,而白牧野隻是一個炮友而已,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
思緒飄浮間,他已經把我抱起身走向床邊,我看著他,微弱的燈光下,那張明淨帥氣的臉上布滿了紅暈,像是喝酒喝到了微醺的狀態,眼睛也格外明亮起來。
這是……情動的症狀吧?
我更慌,卻沒理由再拒絕他。
他將我放在床上,開始親我,摸我,我像一個木乃伊一樣躺著不動。
他親了半天,突然就停住了手,然後……轉身就走了,將我的門甩得山響。
我還在對抗的情緒中掙紮,甩門的聲音突然驚醒了我,我懵了一下,他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吧,總比讓我強行和他發生關係受罪要強吧。
我跳下床去,把門反鎖上,看著空空的房間,剛才發生的事恍如一夢,噩夢!
我有一種逃過一劫的僥幸感,隻是不明白薛照為什麼突然這樣,他天天和我在一起,並沒有去醫院,怎麼可能突然好了呢?
真讓人猜不透。
第二天我一早就去上班了,也沒見到薛照,晚上我加了會班,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結果發現他並不在家。
我發微信問他去哪了,他也沒理我。
一直到十一點半,他還是沒回來,我就有點擔心了,他能跑去哪裏呢?他對承南並不十分熟悉,這個念頭一起,又覺得自己真傻,他不熟悉承南,但是他有承南朋友啊,上次那個隱蔽的風月場肯定是他朋友介紹的,不然他怎麼可能找得到。
快到一點鍾,我迷迷糊糊地聽見手機有微信的聲音,我一下子驚醒,拿起手機一看,薛照給我回複了,不過這口氣不是他本人。
“這人喝醉了,你是他朋友吧?快來接他一下,地址夜鶯酒吧,要快!”
我一下子被夜鶯酒吧這四個字給吸引了,夜鶯酒吧是我和白牧野初識的地方,也是引發我和白牧野分別和誤會的根源地,不過我眼下關注的這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薛照怎麼又跑去那個酒吧了,而且還喝醉了,他平時並不好酒的。
那是白牧野的地盤,我想到故地重遊,心裏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不過薛照在那裏,我擔心他的安全,不敢多猶豫,穿了衣服就迅速下樓。
夜鶯酒吧,熱鬧如往常,這裏有最專業的表演樂隊,有最美的公主,最帥的牛郎,所以這個酒吧在承南市一直久盛不衰。
停車位很緊張,我轉了一圈發現沒位置,隻好把車子停在幾百米之外的地方,然後下了車就往酒吧一路狂奔。
酒吧裏光線迷離,紅男綠女都在音樂聲中嗨得起勁,我轉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薛照,他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酒精把臉龐染得通紅,好像浮腫了一樣,仍是不停地喝。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一左一右分別坐著一個女人,大波浪卷,濃重的煙熏妝,網狀黑絲,上衣緊繃,勒出深深的V溝,她們一個環著薛照的腰,一個摟著他的脖子,臉上掛著妖媚的笑,波濤洶湧的地方故意往薛照身上蹭,不停地給薛照倒酒,他喝光一杯,她們二人就鼓掌喝彩,誇他好能幹。
我看這情形就醉了,走上前去,奪下他手裏的杯子,對那兩個女人說:“讓開!”
其中一個女人傲慢地說:“你誰啊?”
“我是他未婚妻!”大概認為我是來搶生意的吧,所以我也沒隱瞞自己的身份。
一聽這氣勢,兩個人的氣勢就弱了,起身讓開了位置,薛照看到我就一個勁兒地傻笑,我無語地拉起他,“走,跟我回家。”
莫名其妙來喝什麼酒,還喝得爛醉,要是再出點什麼差錯,他爹媽肯定怪我沒照顧好他,唉,感覺自己養了一個不省心不聽話的兒子。
他完全掛在我的身上,幾次拉著我差點一起摔倒。
好不容易出了酒吧門,我扶著他,跌跌撞撞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他喝酒了倒乖巧,拉著往哪走就往哪走,也不多話,比平時清醒的時候可愛多了。
“你為什麼要來喝酒?”這是我疑惑的問題,難道因為昨晚的事?我回憶了一下,雖然我沒熱情回應他,但是也沒拒絕啊,是他自己後來生氣走了,怪不到我吧。
他不理我,看樣子是真的醉得不輕,估計誰撿就跟誰回家了。
“美妞兒,陪大爺爽一把唄。”這時,迎麵走來四個男人,明顯地腿腳不穩,一靠近,熏天酒氣讓人想吐,其中一個人對著我吹口哨,嘴還不老實。
我假裝沒聽見,這麼晚了,路上幾乎沒行人,薛照現在醉得人事不知,我要是跟他們發生衝突,最後吃虧的還是我。
哪想我的退讓換來了他們的變本加厲,他們四個人圍著我,借著燈光打量我,其中一個誇張地叫:“哇塞,正點啊,這麼好看,肯定特別爽……”
另一個說:“拖到那邊試試就知道了……”
我嚇得心腿腳發軟,我特麼就是長得好看一點,至於整天遇到這種劫色的事嗎?不過這也難怪,這裏是酒吧門口,三更半夜還在酒吧遊蕩的女人難免會引人注意,尤其是那些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無賴。
“滾開!再不讓開我就報警了!”他們把我和薛照圍在中間,就是不讓路,我氣得大罵。
酒壯慫人膽,麵對我的威脅他們哈哈大笑,“警察叔叔可忙著呢,你就不要……”
那人的話音未落,我旁邊的薛照突然離開了我的身子,揮起一拳就往那人臉上打去,那人沒想到醉酒的薛照突然襲擊,那一拳頭正中他的眼睛,立馬痛得鬼哭狼嚎起來。
另外三人一見同伴被打,二話沒說就衝上去把薛照推倒在地,用腳狠狠地踢。
薛照本能地抱住腦袋,我嚇得尖叫,撲上去用身體護著薛照:“別打了!放開他!別打了!”
倒不是我多愛他,隻是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的,比起我自己出事還嚴重。
那三個男人全是虎背熊腰的,力氣極大,下腳一個比一個狠,踢得我的後背的骨頭好像斷了,疼得我直掉眼淚。
我死死地抱著薛照,將他護在我身下,所有拳打腳踢全落在我的身上,不知道踢了多少下,我感覺自己快麻木了,那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那四個倒在地上抱著頭不敢動彈,而我的麵前出現一雙黑色的運動鞋。
我抬頭,一張熟悉得讓我顫抖的臉龐正在我頭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