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我停下腳步笑眯眯地看著他，看著他鬆了一口氣，我又繼續說，“不過他問了，問我在公司工作怎麼樣，有沒有欺負我，領導對我如何。”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孫文成又開始緊張。
“孫副總，你年薪多少？”我沒回答他，突然岔開話題。
“差不多八十萬吧。”他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說漏嘴了。
我一臉羨慕：“哇哦，好多啊，我也不知道哪輩子才能到你這個高度。”
“嗬嗬，不算多，其實扣完稅到手也沒多少，我老婆是家庭主婦，一大家子要養，所剩無幾了，嗬嗬。”他訕笑。
我知道自己的心思開始歪了，可是我真的需要錢啊，我媽那邊逼我，而且，這段時間住在錦繡園的那所大房子裏，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自己有能力買這樣的大房子就好了，我的心就可以停止漂泊永遠依靠在這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享受著寬闊的空間，一邊心存歉疚不安，豐富的物質也沒辦法撫平內心的動蕩啊。
所以我決定找孫文成把那個錄音兌現成金錢，價格就是一百萬。
“如果有人拿一百萬來買你這個職位，你換不換？”我換個清高的問法。
“不換，當然不換，我又不傻，我一年就是八十萬，兩年……”孫文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住嘴，瞪大眼睛問我，“你不會是想……”
“沒錯。”我盯著他，認真地說。
“唐清，你不能這麼獅子大開口啊。”孫文成急了。
“你考慮一下。”我不想跟他討價還價，他年薪八十萬，還有別的獎金或其他灰色收入什麼的，肯定不止這些，當然還要扣稅，具體到手多少我也不好說，但是我相信他有這個財力。
“唐清！”孫文成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我不給他發火的機會，“孫文成，你是本地人吧？你別以為你離開這個公司這個事就了了，隻要你在這個城市，我就有辦法辦你，所以你最好好好考慮我的提議，下班前給我答複，我等你。”
說完這些，我心裏突然放鬆下來，如果我有一百萬，我的生活可能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我一整天都在幻想一百萬到手該怎麼處理，是不是要救唐金，還是買房，最後沒做出取舍來。
中午遇見了孫文成一次，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情緒很是低落，也是，被誰莫名其妙地割了肉，都要疼一下，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啊。
見到我還惡狠狠地瞪我兩眼，我對他笑笑，沒放在心上。
下午，我媽又找我哭訴，我問她唐金砍的那個男生現在哪個醫院，我要去會會他，看他能不能少要點，我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最後說不知道。
我頓時來火了，你兒子傷了人家，搞得半天你都沒去看一眼啊，我要是他，我根本不要什麼了一百萬，我就要把你兒子送監獄裏去，你這是什麼父母啊，沒一點人性。
我媽說，她去問問，回頭告訴我。
到了下班的時候，孫文成叫我去他辦公室，我去了。
“唐清，真沒想到你下手這麼狠，沒辦法，我認栽，誰讓你傍上林景勳呢，我惹不起。”孫文成坐在辦公椅上，一臉的死灰，這段時間他再不像以前一上躥下跳注了，安分多了。
“孫總，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你這雙眼睛整天在女孩的胸圍上轉，就應該知道遲早會在這裏跌倒。”
本來我還有些心理負擔的，這麼一說，我就覺得這種男人就是欠收拾，今天我是有林景勳當後台，如果沒有呢？那我被他侮辱了也是有淚往肚子咽，又能拿他怎麼樣呢？我敢說，如果沒有林景勳，他第一次沒得手，一定還會賊心不死的，除非我離職走人，所以說，是他自己活該。
“女人狠起來，男人比不上。”孫文成認命地笑笑，“錢怎麼給你？”
“銀行轉賬吧。”我笑著提醒，“和你老婆想好說辭啊，別給我添麻煩。”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孫文成倒是很爽快，“錄音呢？”
“我會銷毀的。”
“我怎麼相信你沒留有備份？”孫文成很擔憂。
我理解他的擔憂，如果我貪得無厭，拿著這些備份錄音就可以無限次數來勒索他，這可是個無底洞。
“我確實有備份，但我會把備份毀掉，如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你隻能賭我人品咯。”
這種可以無限備份的事，孫文成確實沒辦法，隻能賭，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