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蟬感覺到右腿處一陣疼痛,疼得她好像快跟閻王老爺見麵了吧。她在心裏唏噓一聲,這輩子還沒做出什麼大事出來,沒想到就要這麼死了,還有她家主子,被沈凝煙那個賤人陷害,也不知道姍兒小姐和鍾逢公子之間怎麼樣了。
好像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好像還有一個人記掛在心裏,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記掛著自己。
哎,沒想到自己庸庸碌碌的一生就要這樣過去了。
好像有那麼一點遺憾,還沒有跟那個人說一句心裏話呢。
想起那個人,卻蟬殘存的勵誌仿佛都回來了一點,還有很多話想跟那個人說,還來不及說一句再見,還來不及好好告別。
告別……她還不想告別。
於是她掙紮著坐了起來,嘴裏還不停地怪叫著一個人的名字,而那個名字的主人隻能一臉無可奈何、如同看智障一般地看著麵前的人,歎了口氣道:“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消停?消停什麼?消停了她就死了啊!
難道她真的要死了?站在麵前的那個人是不是閻王老爺?
卻蟬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掉,不僅掉還往閻王爺的袖子上蹭:“我還不想死啊!你別帶我走……我長這麼大沒做過什麼壞事,我我我……我就連那種事都沒做啊!你別帶我走,我還是個老處.女……”
老……處……女……
何沐風望著自己白色袖子上的眼淚和鼻涕,就差一巴掌把她拍到牆壁上去了,於是他一拍卻蟬的腦袋,怒道:“你放心吧,你死不了,就算你想死,閻王爺也不敢收你。”
嗯?她沒死?那她剛才見到的那個人是誰?
卻蟬緩緩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線,這才看見了何沐風此刻並不好看的臉。他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一臉的嫌棄。
幹嘛要這麼嫌棄……卻蟬扁嘴,剛一動又扯到了右腿的傷口,當即齜牙咧嘴的直抽抽。
何沐風罵了她一句,盡管如此,還是拿起地上一個紫色的藥瓶倒了些黃色的粉末在手裏,輕輕地塗抹在她右腿的傷口處。
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手法很嫻熟,處理的很幹淨。
卻蟬笑了起來,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要是能從這個破地方出去,那我一定能賺大錢!“
何沐風白了他一眼:”你就這麼點出息。“
"我的出息大了去了。你還好意思數落我,你自己不也是?整天在醫館裏瞎晃悠,你就比我有出息了?好歹我也整天都忙個不停的好不……“
見她頭頭是道了說了一大堆,何沐風覺得好笑,掐了她的左腿一下,道:”是啊,你好在是遇到我這麼一個沒出息的人,你要是遇到了別的有出息的人,你這條腿就廢了。“
這個女人,腦袋裏裝的是漿糊嗎?她難道不知道他可是整個都城裏最厲害的大夫了嗎?他可不隨便治人,她現在得到了多大的殊榮啊,居然還不以為意。
何沐風忽的發現自己有些氣憤,這氣來的莫名其妙。不想發火,隻是很想……把她揍一頓。她真是厲害啊,總有本事讓他脾氣這麼好的人輕而易舉地就生氣。
“那倒是,大少爺說了,你是全都城最牛的大夫。”
何沐風坦然接受了她的讚美,又麵無表情地添了一句:“不僅是全都城,縱觀全國,你應當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臭美吧你就。”卻蟬朝他吐了吐舌頭,唇角卻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引得何沐風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疼的她差點喊娘,“你你你……”
“我何沐風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卻蟬姑娘要總是數落我,可別怪我錙銖必較。”他話雖然這麼說,但話語裏滿是戲謔的意味,是在同她鬧著玩兒。
天色已經很暗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這似乎赤木山的一個鮮為人知的洞穴,沒想到她大難不死,從半山腰摔了下去竟然沒死。
卻蟬想想不對勁,轉過身去問何沐風:“你怎麼也摔下來了?”
“你還有臉問?還不是你把我拽下來的。”倒也不是她把他拽下來的,是他伸手想去抓她,自己一個沒站穩也掉了下去,兩人一路滾到了一片樹林裏,他背著卻蟬迷了路,最後隻得在這個山洞裏歇腳。
要是被卻蟬知道他不認路,那定然是要被笑死了的。
於是何沐風隻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顯示出自己是個蓋世無雙的救世主。
“哦……”卻蟬小聲地你喃道,“那……真的是對不起了,讓你陪我遭罪。”她的聲音很細很弱,像是就要聽不見了,何沐風的心忽的就軟了下來。
其實根本就沒有苛責她的意思,她一這樣說,他仿佛覺得自己剛才的玩笑話說的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