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力很好,這電話是他記下的電話沒錯。

掃了一眼沒有絲毫清醒征兆的穆瀟瀟,他思量少頃,便順著電話打了過去,一陣鈴聲後對方接了起來,聲音慵懶帶著嘲諷的笑意:“怎麼,到了?”

不是顧淮柯!

古溪岩眉頭緊皺,這個聲音陌生得很,他之前根本就沒聽過,當下又看了眼穆瀟瀟,頓了片刻回道:“我是他老公,她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裏。”

‘老公’兩個字,他咬得分外的重!

他是她老公,卻不知道,夜幕降臨她是要偷偷的去見誰!

心裏生起怒火,無處發泄,她到底瞞著他多少事情,跟她在一起越久,她身上的謎團不但沒有解開反而越來越多!

穆天成一聽是個男人,突然像是音樂按了暫停,沒了聲音,過了半晌才哈哈笑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原來是古總啊,我當是誰呢!”

“你是誰?”古溪岩帶著質問的口氣,穆天成的笑聲讓他覺得很不爽,就像是一個地痞流氓。

“你老婆都沒告訴你我是誰,你又何必追究呢?想知道的話,不如問問你的好老婆。”穆天成依舊笑著,又頓了頓似想起什麼來:“對了,當然,她如果能活下來的話,你是該好好問問。”

說罷他掛了電話,窗外下起了雨,滴滴晶瑩打在窗戶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不絕於耳。

穆瀟瀟做了個夢,夢裏,她夢見古溪岩帶著艾溪在草坪上放風箏,兩個人喜笑顏開,她站在身後舍不得離去,抬頭去看天上的風箏,誰知道那燕子狀的風箏突然便成了一輛大卡車,從天上直直的落了下來,她眼睜睜看它要砸中古溪岩和艾溪!

“艾溪!”她驚呼起來,猛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粉刷得蒼白的吊頂,額頭已經是一層冷汗。

古溪岩一直都在病房裏,這時候正在沙發上靠著靠背淺眠,突然聽她驚叫,猛地轉醒,立馬走到了床邊:“瀟瀟,怎麼了?”

原來是一場夢!

穆瀟瀟虛驚一場,隻覺得腦袋疼痛欲裂,伸手想要摸一下腦袋,抬起手來已經見手臂上的擦傷。

古溪岩見她眼神迷惑,忙握住了她的手:“你出了車禍,被人送到了醫院,你記得嗎?”

出車禍的場景她記得,點了點頭,腦子裏還是有些迷糊,像是攪和開了一鍋漿糊:“我記得有人開車故意撞了我,後來的事就不大清楚了。”

那一段時間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一點印象也沒有,至於他被誰救了,她也不知道。

“蓄意傷人?”古溪岩眉頭打成了死結,這麼說的話,就不是肇事逃逸了,難道是商場上的那些仇家?

他猜度著,能看到穆瀟瀟醒來,心頭的石頭才總算落下:“你好好休息,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會派人去查。”

派人去查?

古溪岩鬆開手,卻被穆瀟瀟反手緊握住:“算了吧,估計是有人不小心開車撞的,別找了。

她現在都不清楚,是不是穆天成約她出去然後開車撞了她想要她死,要是古溪岩追查下去的話,不就知道穆天成和她的事情了麼?

“你這是怎麼了?”古溪岩狐疑的看著她,去星河公園見誰她不知會一聲就走,被人撞了居然還要他不追查!

她到底想些什麼呢!

“沒,沒事啊,隻是覺得……”穆瀟瀟話說到一般已經無法言說,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好該怎麼對古溪岩解釋。

抿了抿唇角,垂下了眼來,握著他的手慢慢的鬆開,腦子更是疼,如遠山的眉微微蹙緊又鬆開:“我是覺得讓警察去查比較好,畢竟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

“我有什麼事比你還要重要?”古溪岩條地站起身來,怒不可竭:“我古溪岩的女人,被人蓄意撞傷險些沒命,要是不把人抓到,以後世人怎麼看我!”

原來是這樣,她的眸光驀然暗淡了幾分,原來他這麼著急的像要抓到肇事者隻是為了讓旁人看而已。

麵上更是如紙一般,垂下的睫毛將失落瀲去,聲音平靜的像是輕柔流動的水:“那隨你吧!”

說著,她閉上了眼,不想再去看他,這些日子以來,她以為古溪岩是喜歡了她,現在看來不過是她的臆想罷了。

“我倦了,還想再睡一會兒。”

如果,隻是想讓別人看的話,就讓他去查好了,穆天成應該不會笨到讓古溪岩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