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雲問:“什麼話?”
趙嫣然說:“你要先對天發誓,一定要發自肺腑的告訴我,不能說謊敷衍。”
李登雲是聰明人,但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問個什麼樣的問題,還弄得如此的鄭重其事,但想無論什麼事情,自己也沒有必要對她說謊的吧,而且她話說到這裏來了,自己不可能說不行,該說謊的還是得說謊。於是隻好答應說:“行,我李登雲對天發誓,一定發自肺腑的回答趙嫣然的問題,如有說謊敷衍,我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趙嫣然對這話還是比較滿意,然後目光裏鋒芒的逼視著他問:“那好,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李登雲一愣,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直接卻令他不知所措的問題來,倒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說不喜歡?可剛剛明明自己發過誓的;說喜歡?意味著什麼,接受了她嗎?這份感情會是千山萬水的崎嶇,會讓彼此頭破血流。
趙嫣然大概的從他的猶豫裏知道了他的想法,如果是真的不喜歡,他應該不會顯得那麼為難的猶豫,或許,他真是有顧忌而說不出口?她提醒他說:“你不要記得,你是發過誓的。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你要告訴我真話!”
終於,李登雲還是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沒有勇氣用嘴巴那麼直接的告訴她,自己其實喜歡她。
那一霎那,趙嫣然竟突然的覺得,這一輩子從沒有過的激動,那種幸福潮水般包圍了她,這是她一直最擔心的,無論自己怎麼愛他,願意對他好,可是如果他並不愛自己,那也是枉然。但這個擔憂不複存在,原來,他是喜歡自己的。
但她還是再一次的求證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言語裏迫切中很明顯的帶著幾分喜悅和激動。
但,李登雲的眼神裏卻有著幾分無奈的看著她說:“你這麼優秀,家裏有錢有勢,人又長得這麼漂亮,我想天下的男人,不喜歡你的少吧。”
他這句的意思,其實是想刻意的把這喜歡解釋成為並非是主觀意識上的,而是客觀的,算是一句籠統的話。
但趙嫣然卻抓住那兩個字不放手:“既然喜歡一個人,至少是不會反感和她在一起的吧?”
李登雲沒想到她的問題總是如此的犀利,弄得自己都難以招架,他知道趙嫣然這麼問的意思,是說既然他喜歡她,那麼也就不會反感和她在一起,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既然不反感和她一起,就是可以和她一起了。
趙嫣然的勇敢,令他感到意外,同時也很感動,但他還是歎了口氣,很果斷的說:“可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趙嫣然不解的問:“為什麼?”
李登雲說:“這道理很簡單,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都無法溝通。”
趙嫣然說:“如果真愛一個人,是願意為對方去妥協的,也許我真不懂你,不了解你的世界,但我會努力的走進你的世界。”
李登雲搖頭說:“這與你走不走進我的世界沒有關係。”
趙嫣然問:“那與什麼有關係?”
李登雲說:“與我們各自的處境,我一無所有浪跡天涯;而你是豪門千金,榮華富貴。”
趙嫣然反問:“難道這能成為不能相愛的借口嗎?愛情一定要受到這些外界東西的製約嗎?我既然知道你什麼都沒有,卻仍然選擇你,就代表我並不介意我們之間的這些差距。”
李登雲說:“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你的家人,或者說你的家族,會在乎,包括那些閑言閑語,會覺得你找了一個如此一無所有的男人,會笑話你。”
趙嫣然顯得非常堅決的說:“隻要是我喜歡的,我才不會管別人的想法呢。我家裏也管不了我,大不了,你不怕我成為你的拖累,我跟著你浪跡天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怎麼說,我就更不用管了,我過的好與壞,跟他們都沒關係。”
她的話說得如此堅決,擲地有聲,李登雲再是鐵石心腸,也不得不感動,其實他還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但是,他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不會清楚彼此之間橫亙著怎樣的距離。
李登雲想起趙嫣然出事之後的那天早上,趙荊軻怒氣衝衝的到自己的病房裏追問趙嫣然那天晚上怎麼會在那裏,就是擔心彼此會有些什麼,而且後來趙荊軻的言語裏也帶了警告,讓他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否則會想法對付他。他倒不是怕趙荊軻來對付自己,隻是不想在明知不可行的情況下來惹上無所謂的麻煩,劉國華,已經讓他覺得很頭痛了。
趙嫣然從他的沉默裏感覺出了他的猶豫,不敢上前,多少的有些生氣了說:“我都願意為你不顧一切了,難道你一個男人,竟然這麼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