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二月,春寒依然料峭。
“19號,今天開始你自由了。”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來到雜役房指著安可心,他瞥了她一眼,其醜無比的一張麵孔,刀疤男吸了吸鼻子,毫不掩飾他的鄙夷。
安可心心下一頓,怔了怔,快一年了,她還可以離開這裏?
“快點滾啊!”刀疤男不耐煩地吼了一句。安可心晃了晃神,急忙踏腳出去,將一堆羨慕妒忌恨的目光拋在身後。
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兩手空空徑直往門外走,強烈的陽光照射過來,晃得她睜不開眼,她立即伸手擋住,自由的空氣,讓她如獲新生。
安可心站在暗春的門外,身後厚重的金屬大門重重關上,瞬間隔離成兩個天地。她茫然地看著四周,灰蒙的眼眸沒有一點溫度,悲喜不知。
街對麵停著一輛黑色賓利,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高挑男人開門出來。他微笑著,朝安可心走來。
“安小姐,好久不見。”他聲音冷淡,卻不失禮貌。
安可心眯著眼打量著他,賀久,傅銘城最得力助手,能將她從暗春裏麵帶出來的除了傅銘城,她也再想不到第二個人。傅銘城,南城財神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南城商界最頂尖人物,沒想到她跑到別城背井離鄉三年,還是被他找到。
可是,這也改變不了什麼。
她麵無表情,“賀先生,好久不見。”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你以為這個世界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嗎?安小姐。”賀久不慌不忙叫住她,“一年前,你毀掉了女兒寧小姐的一切,你自以為你改名換姓,不惜毀容,就能逃脫他們的追捕?”
安可心頓住,冷笑一聲,她回過頭,蒼白的臉龐寒意分明,“三年前的安可心就已經死了,苟且偷活了這麼久,你覺得我還在乎嗎?”
“安小姐何必自欺欺人,”賀久戳穿她,“你若不在乎就不會在暗春呆了了一年。”他走上前,唇角勾起一彎自信的痞笑,“暗春豈是人呆的地方。”
安可心胸口起伏,她努力調息,吞咽了一口口水,她微揚了揚頭,“如果賀先生是來看笑話的,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告辭。”
“安老先生正在醫院,能不能撐過這個月都是未知數。”賀久半眯起眼眸,不再跟她打馬虎眼,直奔主題。
“傅銘城答應過他會照顧好他的!”安可心怒而跳起,她顫抖著,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與前一秒的四平八穩判若兩人。
“老板說了,你死了是一回事,你還活著又是另外一回事。”賀久眼底閃過幾縷憐憫,轉瞬即逝,他恢複如常冷淡,平靜地說著。
“他到底還要我怎麼樣?”安可心身體像是瞬間失去了力量,她搖著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他讓你回去。”一字一頓地說道,眸中注入一道光芒,“他讓你重回傅氏。”
“重回傅氏?”安可心不可抑製地冷笑起來,當年傅銘城親自拿刀刺向了她,並且在她臉上劃上一刀,讓她做鬼都不得勾引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