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烏層很重,就像有一場大暴雨即將來臨一樣。江麵上還有幾隻船在動,距離太遠,看起來很小。
霖市本是一個很熱鬧的城市,但是茶館的位置很高,噪音全部消失在了下麵。
倪心和商崢坐在對麵,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而低沉。
終於,倪心再也無法壓製心中的痛苦,她哽塞的開口說:“當初你和我結婚,就是為了讓徐亞雯進華言嗎?”
麵前的男人有著一張輪廓深邃的臉,棱角分明的五官中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他薄唇緊抿,眉頭微斂,顯得有些不悅。
聽了她的話,他隻是沉了一下他的目光,並沒有答話。
倪心苦笑了一聲,他不答,她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強壓著心口裏的痛說:“你當時說不喜歡自己的女朋友沾染娛樂圈,和複雜的圈子打交道。可是這麼多年來,你卻一次又一次的支持徐亞雯的電影。”
“華言要簽約的人是我,你突然來跟我告白,說願意做我的男朋友,但是不喜歡女朋友是娛樂圈裏的人。”
“我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思考了幾個小時後,我放棄了青導賽,也謝絕了華言的邀約。”
“之後,他們簽了徐亞雯。這一切,是不是你們早就計劃好了的?”
說到最後,她的的聲音都在顫抖。
如果她聰明一點兒,可能會早就察覺一些端倪,也不至於讓商崢和徐亞雯將局設得這麼大。
結婚的這些年,她不後悔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導演行業,也不羨慕徐亞雯一次又一次的拿下大獎。但是在她知道了真相後,她恨商崢用感情利用她。
若不是徐亞雯玩夠了,她還真不知道真相。
她以為他是真心愛她的,當初為她著想,不讓她進複雜的娛樂圈。
卻沒有想到,她和她的家人早就成為他們報複的對象。
如果她早一點兒察覺,事情就不會這麼糟糕。
結婚第一年,她的孩子“早產”了,生完孩子後,醫生告訴她,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結婚第二年,她的父親意外的從樓梯上摔下來去世了。
到現在,他又告訴她,孩子不是她親生的,而是他領養來讓她和她的家人安心的。
她是有多傻,才會認為這些事和他沒有關係?還是她太過於信任他,才不會想到這些事都和他有關?
不管她如何質問,他隻是微微的斂著眉頭,顯得不耐煩,一個字也沒有回答。
最後,她也放棄了,就像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樣。
她捏著手,很久才鬆開說:“我們離婚,懌兒的撫養權歸我,你的一切我都不要,我隻要我父親留給我的股份。你將它折現給我也好,拍賣變現也好,總之我隻要現金。”
他無情的眸子在這時候才動了一下,似乎一股冷氣,從那深不見底的黑眸裏麵升起來一樣。
他冷酷的盯了她幾秒鍾才說:“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倪心的心突然就像被鈍器擊過一樣,痛得她發顫。
但隨即她諷笑了起來:“你還嫌害得我不夠慘嗎?是希望我們全家去死你才甘心?我的家人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和徐亞雯?你們要這樣對我?”
商崢抬起了他沉黑的眼睛,冰冷的表情始終沒有變過,他隻是動了一下眼眸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動榮正。”
這幾個字,比他的表情還要無情。
說完,他沒有再給倪心再糾纏的機會,直接起身,冷漠的向門邊走。
他一向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倪心看著他的背影,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刀割著心髒一樣難受。她咬著牙說:“那我們就走法律的程序。”
“隨便你。”他的步伐停頓了,但是身子仍然沒有轉過來,背影就像一棵冷峭的樹,他說:“如果是這樣,孩子的撫養權隻會歸我。”
“你……”一箭穿心,孩子就是倪心最不能割舍的。
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也跟了她這麼多年。哪怕現在知道他不是她的孩子,也會像以前一樣對他。
“那就試試吧。”以為拿孩子威脅她,她就會妥協?
不管有多困難,她都會和他劃清界限,不會讓他再傷害她的家人。
商崢走後,倪心坐在桌邊反反複複的用力將手捏緊又鬆開,然後再捏緊,在鬆開,可是她沒有力氣從椅子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