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半城見軒轅雨是要告辭,趕緊起身相送,兩人到了兵部門前,雲半城還想勸慰軒轅雨當到吏部去才顯得自然一些,可是見軒轅雨鐵青著臉,因而就隻能住口不言了!
軒轅雨上馬去了,雲半城轉身入內不提,且說蘇芸從戶部回了大理寺,如今隻剩得她一人冷冷清清了,嚴宓還被聖上滯留在皇宮之中,按說如今事情也是告一段落了,可是聖上絲毫沒有就此要放嚴宓出宮的意思。
進了大理寺正門,看著裏麵冷冷清清的景象,蘇芸自己先苦笑了一聲,而後徑直進了正堂,皂役上來奉茶,蘇芸笑說:“難為你們了,日後隻怕這大理寺中就隻有你們來伺候了!”
“大人說的哪裏話,小的們在這裏當值,本就是伺候大人的,這些都在咱們的分內之事!”皂役躬身回到。
蘇芸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外麵卻一陣紛亂,早有皂役跑進來稟報道:“大人,聖駕到了!”
蘇芸一驚,慕容海這個時候怎麼會到自己的大理寺中來了,莫不是正如雲半城所言的一樣,白慕容在生死之際已經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如今慕容海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如果當真如此,那麼今日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想想自己可是還有什麼遺憾卻又想不到,想來葉凡雖然不是死在自己手中,可畢竟也是自己設計殺掉的,白慕容如今業已伏誅,則朝中曾經害過蘇家的人也隻剩下這慕容海了!
自己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怎麼麵對慕容海,當然是以蘇家人的身份,事到如今多想也是無益,倒是不如看看慕容海會和自己說些什麼。
蘇芸起身朝正門而去,還不曾到門前時慕容海已經迎麵走來,蘇芸見她一身便裝,自然是微服出巡的,不過仍舊還是要行大人,就跪下迎駕。
慕容海也不看她,而是從她身邊冷漠地走過時說了一句:“起來吧,進來回話!”
“謝聖上!”蘇芸答應了一聲,而後起身垂首跟著慕容海進了正廳,恭請慕容海坐下來之後就陪侍在側。
慕容海隨即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你也坐著吧,你如此恭謹朕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蘇芸謝過之後就挨著慕容海坐了下來,慕容海笑問:“今兒朝堂上眾說紛紜,仍舊是你為朕解了圍,朕心中有數,因而特來瞧瞧你!”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來向自己道謝了,隻是聖上乃是天子,這個謝字是說不出口的,因而隻能說是來瞧瞧自己。
蘇芸立時表現出惶恐之態來說:“聖上折煞微臣了,微臣言語並不具備一言興邦之效,不過是聖上謬讚而已!”
慕容海偷眼來看蘇芸,隻見她麵色沉靜,必然是心如止水,於是笑說:“你倒是沉得住氣,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朕說嗎?”
蘇芸知道慕容海想從自己口中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無論說起哪一件都是個引子,說不定會牽涉出所有的事情來,因而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裝傻,於是搖頭笑說:“微臣當真沒有什麼話要對聖上言起,聖上不妨提點微臣一二。”
慕容海的麵色隨即冷了下來說:“比如說程毋庸之事就不用朕來提點你了吧!”
蘇芸心中平靜,可是麵上偏偏做出了詫異的神色來,趕緊起身跪下說道:“聖上恕罪,微臣原以為此事瞞的甚嚴,不想聖上天縱神明,早已知道端倪了,微臣也是念及程毋庸年事已高,又伺候聖上,從來不見差池,因而僭越,就將他從大理寺中私放出了出去,聖上治罪!”
慕容海哼了一聲說道:“是了,那程毋庸伺候朕時自然是盡心竭力,不過他犯了宮規也是事實,難道朕就能視而不見,你身為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蘇芸磕頭說:“微臣自然知道此事乃是罪不容誅之舉,可是聖上念及程毋庸年邁,又在宮中伺候經年,這罪過就一並由微臣來承擔了吧!”
“朕豈能不知你早已認了程毋庸為義父了,這事情朕不願說破還不是一早就給你留有餘地了,而且朕既然早已知道程毋庸尚在人世,也不曾過問,隻能說明朕從未將這事情放在心中!”慕容海緩和了語氣說道。
蘇芸心中明了,慕容海說出程毋庸的事情來就是為了拋磚引玉,想要問自己的自然還是自己的身世,可是即便她就是問了,自己也不能就此承認,如今倒是坐實了一個死無對證的優勢了,畢竟白慕容已死,慕容海也不能找出人來與自己對質。
慕容海意味深長地看著蘇芸問道:“朕說了這麼許多,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向朕坦陳的嗎?”
蘇芸依舊是一臉愕然,而後要吐說道:“微臣正聽聖上申斥,哪裏會有什麼坦陳之事?”
慕容海一笑,其實心中是無限疑慮與氣憤,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蘇芸的脾性,她既然擺出了這麼一副麵容出來,自然就無懼自己追問,而自己若是一再追問下去,手中因為沒有證據,反而會適得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