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容見孟淳言之鑿鑿,可是說起來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就笑說:“話雖是如此說,可是此人畢竟是蘇芸舉薦入朝的,而且他向來與蘇芸過從甚密,麗妃娘娘當初打入冷宮時還不正是此人與嚴宓串通一氣做的好事?”
“可是相爺當想得到,那時嚴晟如此做法的結局便是他取公孫尚而代之,卻是從一個小小五品主事一躍成為三品堂官了,孟淳看來此人可用,相爺靈活處置便是!”孟淳還是不死心,依舊勸慰道。
白慕容也是無法,況且本來自己要做的就是鋌而走險之事,若是僅憑自己與孟淳兩人是萬難成事的。
“隻是姑娘可是又想過,一旦嚴晟是蘇芸的人,本相試探之下他卻回報了蘇芸又該當如何呢?”白慕容看著孟淳問道。
孟淳失笑說道:“這便是奴婢為何要相爺盡量引領聖上到江陰城去的緣由了,一旦成行之後便是嚴晟知會了蘇芸,蘇芸又敢說什麼呢?到了那時蘇芸怕是已經自身難保了吧?”
白慕容哈哈大笑說道:“姑娘果然高招,本相是萬萬不及的,說來本相若然開國立朝,姑娘便是相國之才呢!”
“奴婢別無所求,隻要相爺彼時能還奴婢一個無罪之身便好,其餘的奴婢也不敢奢望!”孟淳笑了笑說。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侍衛進來奏報道:“相爺,吏部侍郎嚴大人到了!”
白慕容看著孟淳悠悠愣住,孟淳沉吟道:“正說他呢,他卻不請自來了,隻怕相爺不用去試探他,他此番前來卻是試探相爺的,奴婢可是要回避?”
“姑娘都說了,他既然是來試探本相的,姑娘在與不在又有何妨,況且本相也需要姑娘從旁支應著才是!”白慕容笑說,而後示意侍衛出去請嚴晟進來。
嚴晟拎著袍角快步進來,到了白慕容麵前笑著單膝跪地道:“下官給相爺請安!”
白慕容擺手笑說:“罷了,大人如今也是堂堂二品大員,本相卻當不起嚴大人大禮呢!”
他話雖這般說,可是神情卻是倨傲,而且也不曾上前去攙扶嚴晟,倒是孟淳上前扶起嚴晟道:“奴婢見過嚴大人。”
嚴晟點點頭笑說:“早已聽聞孟姑娘乃是一奇女子,今日得見果然非同一般呢!”
白慕容想想也是,嚴晟倒是不曾見過孟淳的,如今見麵便是一同恭維說來也是好笑,就在一旁沒有說話。
孟淳扶起嚴晟之後趕緊退後幾步垂首道:“大人謬讚了,與朝中而言,芸姐姐,宓兒姐姐,裳兒妹妹,哪一個不是較之奴婢奇的多了,奴婢哪裏算得上什麼奇女子?”
“姑娘過謙了,便是芸妹妹也時常提及姑娘來,說唯有姑娘能與之相提並論呢!”嚴晟嗬嗬輕笑說道。
白慕容見這二人言語往來,倒是把自己晾在一邊了,於是就輕輕咳嗽,嚴晟恍悟轉身道:“相爺恕罪,下官無狀!”
“聖上旨意,明日起行,嚴大人不在衙門準備,緣何到了我相府來了?”白慕容裝作訝異問道。
嚴晟立時躬身道:“下官正是因此而來呢,明日咱們都要隨聖駕起行,下官從未曾擔此重任,隻怕路途之中不知禮數,不知進退,因而特來知會相爺,此後數日隻怕是要唯相爺馬首是瞻了,相爺卻不要嫌棄下官麻煩才好!”
“嚴大人這是說的哪裏話,一來咱們同殿為臣,既是同僚,相互幫襯就是自然之理,再者說,隨行之人也並非嚴大人與本相而已,尚且有魏王呢!”白慕容眉毛一挑說道。
嚴晟聽白慕容提到了軒轅雨,不禁笑了笑說:“相爺說笑了,魏王乃是皇室貴胄,下官本不欲攀附,以免招人閑話,二來此前魏王一直提領兵部,於吏部也沒有多少掛礙,而吏部隸屬相爺提調,下官自然追隨相爺。”
這話說的也是滴水不漏,雖則說隻因軒轅雨乃是皇室中人便有所疏遠未免牽強了一些。
孟淳在一旁笑問:“嚴大人此話便有些蹊蹺了,如今宓兒姐姐嫁於魏王,小柔妹妹又嫁給了嚴大人,這說起來嚴大人與魏王也是親戚道理的呢!”
嚴晟聽孟淳說了一句民間俗語,於是笑了笑說:“孟姑娘此言差矣,自古天家無親情,便是母子都相互提防,何況在下與魏王這等關係,還是不要說出來招人笑柄了!”
“嚴大人這話合情合理,論起來當今聖上可是本相的親姑母,而魏王也當尊稱本相一聲表兄才是,可是事實俱在眼前,也無需本相再言明了吧!”白慕容倒是站在了嚴晟一邊。